“部分真相?”羅夏認為德律雅茨強調的是最後一句。
“沒錯,我不想讓你誤入歧途,認為這就是魔法的全部,它只是我們從象徵界看到的剪影。就像一棵樹,當你在地面看它和俯瞰,樹還是樹,但你看到的形態截然不同。”
“我大概能明白一些。”顯然魔法要實現有條件、代價和規律,而現在所見的倒懸之“樹”僅僅反應了法術的源流演化和現在的執行情況。
“如果伱能記住這幅景象,或許會對你未來的道路大有裨益。據我瞭解,自沉默時代後就鮮有凡人抵達這裡。原本這裡應當能見到諸神意志”德律雅茨望了一眼,但是所處的空間只有祂和羅夏。
“所謂沉默的世代,或許諸神確實是不在了。我,不過是舊日中復活的幽靈。”
“也可能成為新時代的神靈啊。”羅夏想起神話學中關於維達爾的傳說,祂和兄弟瓦利將是諸神黃昏後新世界的新神。
德律雅茨沒有接話,淡淡地說:“此地還是有偉大意志審視,我們不宜久留,走吧。”
漣漪濺起,他們再次回到溪水邊。
羅夏想到一個常見的說法:“我們在物質世界常說的‘帷幕’後面,就是象徵界嗎?”
“我們所處的世界、包括諸次級位面,是象徵與實在的交匯地,兩方滲透和混合地方。這個滲透的過程就是物質面的存在思考、想象和引動奇蹟,而象徵界的存在以奇蹟的形式向物質面投射,於是有了魔法和神術。
所以當你只是在主位面試圖‘穿透帷幕’,看到的也僅僅是象徵投射後的結果,以及魔力運動的軌跡,比如有人可以看到森林的精魄,但本質上它們與我們生活在同一片空間裡。
只有穿越不定塵埃的阻擋升上到星界,或進入星界中諸神的神國,它們才與我們看到的原典層互為對應,共同被籠罩在至高天之下。事實上,我們方才進入原典層必然會在星界留下投影,反之也一樣。就像一面鏡子,只不過它不分內外,哪一邊都是真實的。”
上升到星界就能窺伺神國和原典層?
羅夏想到代表每一個基元步驟的通路,想到不斷亮起與熄滅的交點,如果可以在星界觀測到這一切,那豈不是能掌握所有法術的施法原理、監測到所有施法的動態?
最後想到卡諾所致力研究的登臨星界計劃.原來自己的導師不只是要搞異世界版的“爺爺我要當太空人”啊。
由於帝國皇家魔法學院對魔法基礎理論教育的漠視,羅夏中級法師後知後覺才明白自己的導師玩得有多大。
其實這也不怪學院或羅夏,自新時代起,這種對法術源頭的猜想、理論就成為不可驗證的形而上學,現在的法師們更喜歡研究更實際的問題以發論文。
如果羅夏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寫成文章發往魔法行會,明天就會有老學究抱著典籍指出他的一百個謬誤還吵不出結果,而發一篇《施法環境中溼度對三環閃電術威力的影響研究》這樣的論文則更容易透過稽核。
“你可要珍惜這次機會,好生琢磨。如今法師們都無法登臨星界、直接觀測到原典層,只能跟據前人的手稿資料來猜想。”
“為什麼前人能去今人反而不行了?”
“舊帝國崩落伴隨的第二次神戰,大量神國破碎、以及權能碰撞下產生了不定塵埃,你們多叫它們嬗變塵。
它們充滿了實在界和象徵界的夾縫中,既是物質也是摻雜了混沌神力和魔力的危險源。這些流晶不但在物質位麵包裹了天空,還在象徵意義上使得主位面和象徵界、星界隔絕開來。
正因如此,我沒有拉你上星界,而是直接透過我的映像把你拉到象徵界。雖然一開始不知怎的你直接揚升進了至高天。”
怎麼有一種本地村民當黃牛,帶我免票翻牆進景區的既視感。
德律雅茨一笑:“在無盡流晶中應該也有我的力量,畢竟我也是在神戰中隕落的嘛,唉,我的神國蘭德維蒂宮也碎了個乾淨。”
姐姐你這也笑得出來,太堅強了。
羅夏還想詢問神戰的事情,諸多神話和教典都對此諱莫如深,舊帝國的崩落也僅僅圍繞凡世的爭權奪利來記載。然而少女沒給他機會:
“時間到了,希望以後我們能在世界上的某棵樹下再會。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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