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綽空邁步走向書房，心情倒是格外平靜。他知道，這一刻終於來了。
推開厚重的木門，蕭震天正背對著他站在書架前，手中拿著那張略顯粗糙的紙。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身。
“進來吧，把門關上。”
蕭震天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趙綽空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微妙變化。這位商業鉅子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少了幾分漠然。
“坐。”蕭震天指了指沙發，自己也在對面落座。
趙綽空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知道，主動權現在在蕭震天手裡。
“這張紙，是你寫的？”蕭震天直接了當地問道，同時將那張紙放在茶几上。
趙綽空看了一眼，點點頭：“是我。”
“為什麼要放在我的書裡？”
“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覺得這幾道題挺有意思的，順手寫了。”趙綽空的回答很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蕭震天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笑了：“有意思？這可是去年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壓軸題，全世界能解出來的高中生不超過五十個。”
“是嗎？”趙綽空挑了挑眉毛，“那我運氣不錯。”
這份淡定讓蕭震天更加意外。一般的孩子面對這種情況，不是緊張就是驕傲，但趙綽空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還會什麼？”蕭震天問道。
“會的東西不少，您想了解哪方面？”
蕭震天起身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厚厚的金融學教材，翻到其中一頁遞給趙綽空：“這個概念，你能解釋一下嗎？”
趙綽空接過書本，只是掃了一眼：“這是說的複合期權定價模型。簡單來說，就是期權的期權。比如一家公司想要獲得某個專案的投資權，但不確定這個專案是否值得投資，那麼它可以先購買一個期權，獲得在未來某個時間點購買該專案投資權的權利…”
他的解釋清晰而深入，不僅涵蓋了基本概念，還舉了幾個實際應用的例子。更讓蕭震天驚訝的是，這個少年甚至指出了教材中一個小小的錯誤。
“你是怎麼學到這些的？”蕭震天放下書本，重新審視著面前的少年。
“書上有寫。”趙綽空回答得依然簡潔。
蕭震天忍不住笑了：“書上有寫，但能理解並靈活運用的人可不多。”
他在沙發上重新坐下，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綽空，我想和你談談。”
“您說。”
“你覺得你現在的處境如何？”
趙綽空思考了一下：“客觀來說，不太好。我現在寄人籬下，沒有經濟來源，身份尷尬。但主觀來說，我覺得這只是暫時的。”
“你有什麼打算？”
“先考上一所好大學，然後再看情況。”
蕭震天點點頭：“這個想法不錯，但有些狹隘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景：“綽空，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收養你嗎？”
“因為愧疚。”趙綽空回答得很直接。
蕭震天轉過身，有些意外：“愧疚？”
“對徐麗，對我父親，對過去的一些事情。”趙綽空的聲音很平靜，“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