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晚檸好好開導開導他,最好能日久生情……等老許這傻小子發現晚檸的好,誰還記得林薇薇是誰啊?到時候,嘿嘿……”
徐海濤彷彿已經看到了許漢升和陳晚檸修成正果,自己作為最大功臣被敬酒的場景,頓時覺得剛才爬那七層樓都值了。
“嗯,得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老子真是天才!”
徐海濤滿意地點點頭,心情大好地吹了聲口哨,晃晃悠悠地走下了樓,背影透著一股“深藏功與名”的得意。
天台這邊,許漢升小心地扶著陳晚檸往下走。
陳晚檸雖然很抗拒麻煩別人,但手臂的劇痛和眩暈讓她不得不依靠著許漢升的支撐。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刻意保持著距離,但每一次樓梯的震動都讓她疼得吸氣。
終於走到樓下,許漢升那輛破舊的二八槓腳踏車就停在車棚。
他熟練地開了鎖,把車子推出來,拍了拍後座:“上來吧,我載你去,快一點。”
陳晚檸看著那光禿禿的金屬後座,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臂,猶豫了一下。
坐腳踏車後座,免不了要扶著前面的人,這對她來說,有點過於親密了,超出了她孤僻性格的舒適區。
但校醫院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走路過去,手臂的疼痛和不斷滲出的血讓她難以忍受。
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動作有些笨拙地側身坐上了後座。
她沒有像其他女生那樣自然地摟住許漢升的腰,而是用那隻沒受傷的手,小心翼翼地、只用指尖捏住了許漢升腰側的一點點衣角,身體儘量向後仰,拉開距離,彷彿那衣角是什麼滾燙的東西。
“坐穩了。”
許漢升感受到衣角傳來的輕微拉扯,心中瞭然,也沒多說什麼。
他用力一蹬,腳踏車搖搖晃晃地駛出了車棚,沿著校園的林蔭道朝著校醫院方向騎去。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許漢升騎得很穩,儘量避開路上的坑窪,怕顛簸到陳晚檸的傷口。
晚風帶著白天的餘溫,吹拂在臉上。
身後女孩身上淡淡的、乾淨的皂角味縈繞在鼻尖。
就在這時,前方拐角處,迎面走來幾個人。
為首的女孩穿著一條嶄新的碎花連衣裙,裙襬隨著步伐輕盈擺動,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正和旁邊的幾個閨蜜說笑著。
她身邊,一個穿著名牌運動鞋、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高個子男生亦步亦趨,殷勤地幫她拿著飲料,眼神幾乎黏在她身上。
正是林薇薇和她的閨蜜團,以及她的頭號“護花使者”,隔壁班的體育特長生趙峰。
林薇薇顯然也看到了騎車的許漢升,以及他後座上坐著的陳晚檸。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一下,隨即被一種混雜著驚訝、不屑和玩味的複雜表情取代。
她身邊的閨蜜們也停止了說笑,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竊竊私語的苗頭。
趙峰則皺起了眉頭,看向許漢升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尤其是在看到他後座坐著陳晚檸時,那敵意中又多了幾分審視和不爽。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許漢升握著車把的手緊了緊,腳下卻沒有停。
他看著林薇薇那張曾讓他魂牽夢縈、此刻卻顯得無比陌生的臉,心中竟出乎意料地平靜,沒有前世那種揪心的刺痛或卑微的渴望,只有一種淡淡的、塵埃落定般的疏離感。
他載著陳晚檸,迎著她們的目光,徑直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