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林薇薇幾乎是踉蹌著衝進家門的,精緻妝容被淚水沖刷得一片狼藉。
客廳裡,她的父母見到女兒這副模樣,都驚愕地站了起來。
“薇薇?怎麼了這是?”
林薇薇卻像沒聽見,徑直衝過客廳,“砰”地一聲將自己反鎖在臥室裡。
她撲倒在柔軟的床上,手裡攥著那本的同學錄。
翻到最新的一頁,上面只有三個龍飛鳳舞、力透紙背的字——許漢升。
潦草、冰冷、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敷衍。
旁邊,是她那份川渝科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她為了他,放棄了更好的選擇,只因為查到兩所大學相距不過一千米。
為什麼他連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同學,給予一點基本的尊重和客套都不肯?
巨大的委屈和失落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她再也忍不住,將臉埋進枕頭裡,失聲痛哭。
哭著哭著,一個更尖銳的問題刺入她的腦海:為什麼?
明明…明明她以前並不在意許漢升的。
他像影子一樣默默跟在她身後三年,她只覺得厭煩,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憐憫。
他的家境、他的內向、他笨拙的討好…在她看來都如此平凡甚至…不值一提。
可為什麼現在,當他徹底無視她,甚至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劃清界限後,她反而會如此在意?
如此痛苦?
這份遲來的、帶著強烈不甘和嫉妒的在意,讓她更加茫然和心慌。
門外,父母的擔憂變成了憤怒的猜測。
“是不是又是那個許漢升?”
林父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隔著門板傳來:“那個混小子又怎麼欺負你了?我就說他家那條件,能養出什麼好孩子!整天就知道纏著你,現在倒好,還敢給你氣受了?”
“就是,薇薇,你犯得著為他難過嗎?”
“他傢什麼情況?你是什麼身份?他哪一點配得上讓你掉眼淚?別理他!離他遠點!”
父母充滿貶低和階級優越感的言語,此刻卻像針一樣紮在林薇薇心上。
他們越是這樣說,許漢升在教室裡那冷漠疏離、卻又掌控一切的身影就越發清晰,讓她更加煩躁和…痛苦。
一日後,金碧輝煌大酒店。
李忠華果然包下了整整一層宴會廳。
巨大的水晶燈灑下璀璨的光芒,鋪著潔白桌布的圓桌坐滿了人。
高三七班的學生幾乎全到了,不少家長也盛裝出席,場面熱鬧非凡。
許漢升也來了,身邊跟著一臉興奮又有些侷促的許建國和王秀琴。
許爸許媽穿著自己最好的衣服,但在這金碧輝煌的環境裡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非要跟來,許漢升拗不過。
他還沒告訴父母自己買車和創業的事。
以他們對穩定工作的執著和對風險的極度厭惡,知道了肯定會極力反對,甚至可能強制干涉。
他打算等大學開學,一切更穩了再說。
許漢升本身對這種應酬場合興趣缺缺,但李忠華再三強調他必須到場。
他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父母坐在他旁邊,好奇又有些不安地打量著四周。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
林薇薇和她父母坐在不遠處。
林父林母正冷冷地盯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不滿。
林薇薇則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整個人的氣壓很低。
許漢升只當沒看見,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陳晚檸安靜地坐在另一桌,穿著簡單的連衣裙,像一朵獨自綻放的小花。
兩人相視一笑。
宴會開始,觥籌交錯,氣氛熱烈。
一番寒暄和回憶後,李忠華作為班主任,喝了點酒,臉色飄紅。
他上臺,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李忠華接著酒意,送上了對每個學生的祝福,情真意切,引得不少學生和家長紅了眼眶。
就在大家以為這就結束時,李忠華卻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許漢升身上。
他的表情變得無比鄭重,聲音也提高了些:
“同學們,家長們,今天除了道別,我還想借這個機會,額外感謝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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