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投其所好

京城，總裝備部，巨大的會議室裡。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張部長和一群高階將領，正一言不發地，反覆觀看大螢幕上播放的錄影。

錄影的內容，正是今天下午，林凡修理坦克，以及最後駕駛坦克，在場地上馳騁的全過程。

每一個細節，都被無人機的高畫質鏡頭，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從用【分子結構修復儀】修復曲軸，到用車床做動平衡，再到手搓活塞，最後到徒手安裝，啟動發動機……

畫面，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播放著。

會議室裡，除了機器運轉的嗡嗡聲，落針可聞。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都是軍工領域的頂尖人物，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

但今天，螢幕上這個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卻徹底顛覆了他們幾十年來建立的認知。

“老李，你看出來什麼了？”

良久，張部長才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位頭髮花白的李老將軍，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眼神凝重到了極點。

“看不懂。”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首長，我搞了一輩子發動機，從仿製到自主研發，我敢說，國內沒人比我更懂這臺59坦克的V12柴油機。但是，今天螢幕上發生的這一切，有百分之九十，都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那個能瞬間修復金屬斷裂的工具，是什麼原理？我不知道，那簡直像是科幻電影裡的東西。”

“用一臺六十年代的老式車床，給坦克曲軸做動平衡？理論上，是可行的，利用的就是離心力的原理。但是，想要靠手感，做到影片裡那種堪比最精密儀器的效果，我認為，人類不可能做到！”

“還有，最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手搓活塞那一段！”

“他用廢棄的鋁合金散熱片做原材料，用最原始的翻砂法制模，澆築出來的毛坯，竟然沒有任何氣孔和疏鬆！強度甚至可能比原廠的還好！這不符合金屬學原理！”

“然後，他用那臺破車床，純靠手搖，加工出了一個橢圓形截面，帶有微小錐度的異形活塞！最後稱重，和原廠樣品，重量一模一樣，誤差為零！”

“首長！同志們！”

李老將軍站了起來，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意味著什麼，你們知道嗎？”

“這意味著，他一個人，一雙手，一臺破車床，就抵得上我們一整條，由無數精密數控機床，和上百名高階技工組成的，現代化的活塞生產線！”

“不！甚至比我們的生產線，還要厲害！因為我們做不到零誤差！”

“嘶——”

會議室裡，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李老將軍的這番話，給深深地鎮住了。

他們雖然不是發動機專家，但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這個叫林凡的年輕人，他本身，就是一個行走的，擁有超高精度和超高效率的，“人形機床”！

“首長，這個人，是國寶！是足以改變我們國家整個高階製造業格局的，無價之寶啊！”

李老將軍激動地說道，“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他請到我們軍工體系裡來！”

“請？怎麼請？”

張部長嘆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你們是沒看之前國安和科學院遞交上來的報告。這個林凡，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高官厚祿，他不稀罕。國家級實驗室，院士頭銜，他沒興趣。”

“之前科學院的寧振邦，為了見他一面，在他的修車鋪門口，排了三個小時的隊，最後連門都沒進去。”

“我們剛剛派人去攔他的車，結果呢？人家直接開進了市區，然後七拐八拐，消失在了人流裡。我們總不能在市區裡，搞出大動靜吧？”

“這個林凡，就像一條泥鰍，滑不溜手，根本抓不住。他似乎對一切體制內的東西，都有一種天然的排斥。”

張部長的話，讓會議室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是啊，面對這麼一個“奇人”，他們還真有點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