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停歇。
拿起鑷子，夾起第二片從舊電瓶裡拆出來的，泛黃發脆的隔膜。
撒粉，加熱，加壓。
鋁塊的溫度，在他的精準控制下，始終維持在145℃到150℃之間。
這是聚丙烯材質軟化，卻又不足以完全熔融的臨界點。高一分，隔膜會廢掉；低一分，陶瓷塗層無法與基材完美結合。
嗤——
又一片隔膜製作完成。
【陶瓷塗層複合隔膜（凡-1.0-簡易版）製作成功！】
【缺陷率：1.1%（受限於材料與工藝）】
林凡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將這片成功的樣品，與第一片疊放在一起，接著，又夾起了第三片。
時間在金屬的敲擊聲、噴槍的呼嘯聲和塑膠的輕微焦糊味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當他製作到第七十八片的時候，手下的動作，第一次出現了偏差。
嗤啦！
一股比之前濃烈數倍的焦糊味竄起，那片隔膜在高溫下瞬間捲曲、碳化，變成了一塊黑色的硬疙瘩。
【製作失敗。】
【當前累計失敗率：1.26%】
林凡面無表情地將那塊廢品掃進垃圾桶，拿起一塊乾淨的布，仔細地擦拭了一下壓板和鋁臺。然後，他夾起了第七十九片隔膜，繼續。
專注，絕對的專注。
整個世界，彷彿都只剩下眼前這方寸之間的工作臺。
當角落裡那個被拆解的電瓶，只剩下空空的外殼時，他的面前，已經整齊地碼放了一百二十片全新的，帶著陶瓷質感的複合隔膜！
接下來，是板柵。
他將蛇皮袋裡那些回收來的鉛板，全部倒進一個用耐火磚臨時砌成的簡易熔爐裡。丁烷噴槍的藍色火焰，舔舐著坩堝的底部。
很快，那些形態各異的鉛板，開始融化，變成一鍋銀灰色、散發著高溫的液體。表面的雜質，被他用一根鐵條，仔細地撇去。
【神級洞察之眼】下，這鍋鉛液的純度，被他提煉到了99.7%！
他將滾燙的鉛液，緩緩倒入一個他早已準備好的，用石膏翻制的模具中。
模具的形狀，正是系統藍圖裡那個“一體式拉網衝壓成型板柵”的結構。這種結構，比傳統鉛酸電池的板柵，擁有更多的筋條和更合理的力學分佈。
滋滋……！！
鉛液與冰冷的石膏模具接觸，發出刺耳的聲響，白煙升騰。
幾分鐘後，他敲開模具。
一副帶著金屬光澤，結構精密，如同藝術品般的全新板柵，出現在眼前！
【一體式拉網板柵（凡-1.0-簡易版）製作成功！】
【內阻係數：降低12%（受限於材料純度）】
【抗震效能：提升45%】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後面的過程，便順暢了許多。
......
當東方天際，透出第一抹魚肚白的時候。
林凡的面前，已經擺放好了足夠組裝一個全新電瓶的所有核心部件！
最後，是外殼。
他將那些五顏六色的ABS塑膠碎片，同樣用那個簡易加熱臺進行熱熔，再用一個更大的，他自己打磨出來的模具進行壓制。
一個嶄新的，通體漆黑，表面帶著磨砂質感的電瓶外殼，誕生了。
它看起來，比市面上任何一款電動車電瓶的外殼，都要厚實，堅固。
組裝。
這是一個比製作零件，更需要耐心的過程。
他戴上一雙絕緣手套，將一片板柵，一片隔膜，再一片板柵……如此層層疊疊，小心翼翼地裝入外殼之中。
連線極柱，焊接引線，密封頂蓋。
最後，他將之前倒出來的，經過簡單過濾的稀硫酸電解液，緩緩注入。
當最後一個加液口的蓋子被擰緊。
一個全新的，看起來有些粗糙，甚至在接縫處還帶著些許手工痕跡的電瓶，靜靜地立在了工作臺上。
它的側面，被林凡用電烙鐵，燙上了兩個字。
“凡-1.0”
林凡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抬起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早上六點半。
一夜未眠。
但他沒有絲毫睏意，眼中反而燃燒著一股灼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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