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合適的？”
寧振杜邦眼睛一瞪，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昨天，我不是已經排過了嗎？”
“昨天……昨天那是別人不知道您的身份！是偷偷排隊！”
小王爭辯道，“可今天的情況不一樣！您看外面，長槍短炮的，全是記者和搞直播的！您這一露面，不出五分鐘，全世界都知道了！”
寧振邦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確實，相比於昨天的自發圍觀，今天的場面，明顯多了很多“專業人士”！
各路媒體的採訪車，都快把巷子口堵死了。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權衡。
小王見狀，趕緊趁熱打鐵：“要不，還是按照原計劃，我先過去，用官方的身份跟他預約一下？咱們姿態放低一點，我相信他應該會給這個面子的。”
“預約？”
寧振邦聞言，卻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小王啊，你還是沒看懂這個年輕人。”
他指著窗外那個正在給賓利車主寫診斷紙條的林凡。
“你看他。在他眼裡，你，我，那個開賓利的小子，和那個賣白菜的大爺，有區別嗎？”
小王一愣。
“沒有。沒有任何區別。”
寧振邦自己回答道，“在他的世界裡，眾生平等。
所有的人，都只是顧客。所有的車，都只是零件。他遵循的，是他自己制定的規則——先來，後到。”
“你現在以官方的身份過去，讓他給你插個隊，見個面。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小王想了想林凡昨天拒絕周正陽，今天淡定面對寧老和秦徵的態度，額頭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他不敢想那個被當眾拒絕的場面。
那丟的，可不只是他自己的臉！
“他不但不會同意。”
寧振邦的聲音，變得有些悠遠，“他還會從心底裡，看不起我們。因為我們試圖用特權去破壞他的規矩。”
“對於一個把規矩看得比天大的人來說，這比送黃金侮辱他，性質還要惡劣。”
小王聽得冷汗涔涔，不敢再接話了。
寧振邦看著他那副緊張的樣子，笑了笑，語氣緩和了下來。
“你不用緊張。我說的排隊，也不是真的要站到那個隊伍裡去。”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老狐狸般的狡黠。
“他講他的規矩，我們也可以，用他的規矩，來跟他打交道嘛！”
“寧老，您的意思是？”
小王有些不解。
寧振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小王，我們這次來，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
“是……是邀請林凡先生，加入我們的國家重點專案，獲取他手中那項電池技術的支援。”
小王立刻答道。
“沒錯。核心，是技術。”
寧振邦點了點頭，“既然我們的目標是他的技術，那我們為什麼不能，以一個技術求教者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去找他呢？”
小王好像有點明白了，但又沒完全明白。
“走，下車。”
寧振邦不再多解釋，直接推開了車門。
他今天沒有穿那身顯眼的唐裝，而是換上了一套半舊的，洗得有些發白的灰色夾克，腳上是一雙最普通的黑布鞋。
看起來，就像一個退休的鄰家大爺。
“把那個東西帶上。”
他下車前，對小王吩咐道。
小王連忙點頭，從汽車後座的一個密碼箱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用黑色絨布包裹著的，四四方方的東西。
那東西看起來分量不輕，小王雙手捧著，都有些吃力。
兩人下了車，沒有驚動任何人，繞過擁擠的人群，從另一條小路，走到了修車鋪的側面。
這裡相對清靜一些。
寧振邦站在牆角，靜靜地看著鋪子裡的那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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