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和何縣尉一聽,兩個人的腦袋同時都大了好幾圈,差點一頭栽倒在几案之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果不其然流民還是鬧起來了。
“城門開了嗎?”陳碩急問道。
“大人不準開門,小的不敢擅開城門!但是流民此時正在門外嘯鬧!請二位大人速速定奪!”那個監門趕緊答道。
聽說城門未開,陳碩和何縣尉都長長的鬆了口氣,只要城門不開,短時間流民沒有充足的準備,是進不了城的,但是流民多聚集在北門之外,如果這麼多流民,真的攻城的話,那麼就憑他們現在稱內的百十名老弱縣兵,又怎麼擋得住呢?
於是陳碩立即命何縣尉,先帶上縣府之中剩下的一些衙役還有獄卒之類的隸卒,先趕往北門坐鎮,而一旦大戶人家答應出人協防,他立即命這些人也趕往北門。
另外陳碩也算是比較有經驗,還沒忘了提醒何縣尉,千萬要防著城內那些縱火之人,以防他們裡應外合幫流民開啟城門,放流民闖入城中。
何縣尉雖然心驚肉跳,但是這也是他職責所在,推辭不得,只能硬著頭皮應諾,然後趕緊出去招呼了幾個縣府之中還能動彈的人,都拿上刀劍跟著監門趕往北門。
這時候北門外的流民聚集的地方,也冒出了好幾處火點,流民為了禦寒,在北門外遠處各自找地方,在土坑上搭一些樹枝,弄出個地窩子,亦或是用樹枝在平地上搭一個小窩棚,雖然起不到遮雨的作用,但是晚上躲進去,多多少少的能御一點寒。
這時候好幾個地窩子和窩棚都被人給點著了,正好這些天沒雨,這些樹枝樹葉都被曬得很乾燥,遇火就著,不一會兒這些地窩子和窩棚就燒成了一大堆篝火。
甚至有一個地窩子裡,一個流民生了病,無力爬出來,在燃燒的地窩子之中,發出淒厲的哭嚎慘叫聲和求救聲,但是火勢一旦著起來之後,周圍又沒有水源,他們也沒盛水的工具,一些流民只能拿著樹枝拍打,試圖把火撲滅,可是這種努力只能是徒勞的,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地窩子越燒越旺。
地窩子裡那個流民,在火堆下面又哭又喊,還不停的發出慘叫聲,直至聲音越來越弱,終究還是未能逃過一死,被活活的燒死在了火堆下面。
於是怒不可遏的流民們紛紛怒罵,尋找到底是哪個無良的混蛋放的火,雖然流民們相互之間並不認識,可是看著一個流民就這麼被人活活的燒死在了地窩子裡,還是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所以這些流民十分憤怒,紛紛尋找是誰放的火,這難道想要活活把他們給逼死嗎?
可是由於剛才並無人留意,等他們發現火起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誰放的火了,所以怒罵了半天之後,也沒找到縱火之人,只是有人說剛才確實看到幾個生面孔,但是這會兒又不知道跑哪兒了。
這時候忽然間有人在人群中說道:“我看見了,其中一個人施粥的時候,我見過他!他是縣寺裡的一個隸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