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心知多說容易露出破綻,只粗略提了一句便開始今日的坐診。
所有人立刻變成乖寶寶自發排隊,蘇漓也開始新一天的醫道體悟,雖然鎮子上的人只是一些小毛小病,慢性疾病,但每每把脈開放,蘇漓都能感覺自身在鬼谷冥經上的底蘊更深厚了一絲。
“鬼谷冥經果然不愧是醫道至寶。”
隨著多日積累,她能察覺到自己離先天境界越來越近了。而且冥冥中還產生了一絲預感,似乎有股力量欲要破開束縛,噴薄而出。
“難不成等我晉入先天后,鬼谷冥經還會有其他變化?”
蘇漓眸間掠過一抹深思,祁閒卿萬萬不可能想到她的修煉進度如此誇張,是以根本沒提過她進入先天后的境界又是什麼天地。
日子就在蘇漓日復一日在山谷和大蘇鎮兩點折返中慢慢過去,轉眼小半個月時光已逝,蘇漓沒有回過一次蘇宅。
凌離的毒已經解開一半,還有一半則是在解毒過程中突變,需要蘇漓重新試毒。
凌離聽到這個訊息,臉色差到極點,透著隱隱蒼白,看得屈青寧暗中狂笑不已。
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蘇漓的解毒手段太過悚然,竟是要凌離生生吞吃數十種毒物,期間不能吃其他任何東西。毒物的口感又能好到哪去,凌離一天干嘔十幾次,肚子裡更是變成各種毒物打架的戰場,所謂五內俱焚。地域酷刑也不過如此。
方淵則是暗中發誓,以後絕對不會中毒,否則讓蘇漓這麼一折騰,半條命都沒了。沒看到凌離堂堂少年至尊,已是滿臉菜色了麼。
竹樓二層,凌離看著蘇漓消失在山谷入口,而後放下竹窗,返身躺下。自從他來到這裡,蘇漓就再沒住過竹樓,不管多晚都回到百味樓中,好似不欲與他呆在同一個地方太久。
望著竹樓低矮的樓頂,凌離滿臉沉思,這蘇漓……真的是在為他解毒麼?
他現在的膚色,比之前黑了數倍不止,而且體內給他的感覺也很沉重,煉血門的地位,尚在血樓之下,更不是隱魔教能比的,如此小門小戶,又不是以煉毒聞名武道界,所謂的獨門血毒能如此難纏?
懷疑的種子逐漸發芽,凌離更傾向於蘇漓在為他療毒的同時,又在進行一個隱秘手段。
“蘇漓啊蘇漓,你到底是敵是友?若你真想給我下毒,當初又何必救我……”
凌離心事重重地閉上雙眸,他兩世為人自以為能通達人性,洞若觀火。卻不曾想會出現蘇漓這樣的女子,讓他看不清虛實。
卻說蘇漓離開山谷,披著深秋的風霜來到百草堂中。祁閒卿依舊離開接近兩個月,大蘇鎮的百姓也早已習慣新醫師的存在。
夜色漸深,病人也逐漸少了起來。等百草堂的抓藥小廝離開後,蘇漓不得不一邊坐診,一邊抓藥,效率低了一倍。
這時,門外又踏進來一人,腳步沉穩卻又帶著一絲虛浮。
蘇漓頭也不抬地說道:“新來的先在門口坐坐,等我看完前面的病人”
話音落下,久久沒有回答。
蘇漓察覺有異,抬頭看去,看清來人面孔,不禁瞳孔微縮。
只見門口板凳前,滿臉冷酷的少年渾身沾滿血跡凝立不動,他胸膛微微起伏,鼻間是不是撥出一段白氣,右手耷拉著,一滴滴血液落在地上,發出“啪嗒”聲。
剩餘的幾個老百姓看到少年如此恐怖的傷勢,紛紛噤若寒蟬,不敢說話,甚至有幾個人已經在暗中觀察逃走的路線。
就算蘇漓再怎麼活菩薩,人性總是自私的,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想著逃跑,沒有人想過蘇漓的死活。
蘇漓呼吸微凝,沉聲說道:“你右肩傷勢不輕,好在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先在那邊坐會兒,等我看完剩下的病患。”
冷酷少年嘴角扯過一絲愕然,似乎沒想到蘇漓面對他,竟然會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他看了看四周,遲疑片刻,還是身子筆直地坐在了板凳上。
其餘百姓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也是來看病的,那小子剛進來真是嚇我一跳……”
“這一身傷勢,怕是被野獸咬了吧,得虧能死裡逃生!”
“現在的熊孩子多著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嘖嘖……”
病患們竊竊私語,聲音極小,自以為不會被他人聽見,卻不知所有話都清清楚楚的落在蘇漓和冷酷少年耳中。
冷酷少年眉角跳動,無知者愚昧,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