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昨夜是為了試探你。”凌離語氣平靜,內心卻起波瀾,“若是你昨夜沒有被激怒出手,她可能不會救你,也不會帶你來這裡。”
凌陌愣愣地聽完,一句話忍不住從喉嚨間脫口而出:“少爺,蘇漓是你在外面的女人?”
凌離聞言面容一抖,厲聲道:“怎麼可能,以後這種話不準再說。”
“哦……”
凌陌乖乖點頭,可他怎麼聽出少爺話裡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他想起隱魔教裡還有一位絕世妖姬,不由嘴角微扯,還真是沒看出來少爺……可惜,蘇漓的容貌比不上那位,以少年追求完美的性子,應該會選擇她吧。
“對了,你是從何處尋到這裡的。”
凌離問起正事,凌陌立刻面容一整,沉聲道:“少爺你那日去赴宴後,我帶人去邊境,在凌二哥不曾與敵軍碰面前,殺了對面將領,整個行程都極為順利。等我遣散手下,去邊境分部找你,卻遭到埋伏。等我擺脫追兵後就來找少爺,又聽到大蘇鎮上的醫館遭了賊,就來查探。”
凌離聞言不語,陷入沉思。凌陌很是自覺地保持安靜,過了不久,凌離抬起頭,眸中似有紅芒閃過。
“等你傷好後,帶上血樓的人,去一趟清河郡分部,若無叛徒,隱蔽。若有,殺之封鎖訊息!而後折返回來,清洗邊境分部。”
言語之間,盡是人命,此刻的凌離,終於現出魔教教主之風采。
凌陌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本就是少爺手中的一把殺人之劍!
“然後……”凌離語氣陡然放輕,似乎還帶著一絲溫柔,“去大蘇鎮,查探一下蘇宅。我聽說蘇漓被趕出家門,你去看看。”
凌陌聞言至此,嘴角忍不住扯出一絲古怪笑容。
少爺還是真是口是心非啊。
三天後,凌陌果然離開了山谷。蘇漓絲毫不曾關心他的去處,因為方淵告訴他,前些日子正在發酵的江米已經出酒了。
蘇漓匆匆趕來,一眼都沒去看凌離,就鑽進庫房中,將一罈罈江米搬出來。
凌離正覺得奇怪,走過來觀望,頓時被蘇漓抓了壯丁。
開啟罈子,酒香撲鼻,凌離心中震動,不由開口道:“你在釀酒?”
蘇漓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口中卻道:“這不是明擺著麼,凌大教主難不成受傷,把腦子給傷了?”
對於蘇漓一言不合就開懟的性情,凌離總算習慣,他很是識趣地閉上嘴,沒有再問。可心中的悸動卻越來越明顯。
這種酒的味道,是前世的做法!大函國的釀酒坊根本不是這樣釀酒的,蘇漓絕對跟他穿越前的世界有關係!
蘇漓沒理會凌離在那邊發呆,獨自將細羅放在捅口上,將發酵好的酒釀倒入羅中,用涼水淋在酒釀上,水滴灑落,她的雙目漸漸恍惚,眼前閃過一幅又一幅畫面。
那個男子坐在木椅上,指點著她搬來搬去,傾倒酒釀,做出口味多樣的極品美酒。
“蘇漓,你沒事吧?”
蘇漓驀然驚醒,看清面前的男子面容,少了一分溫柔,多了十分從容與淡漠。
“我沒事。”
蘇漓深吸一口氣,開始用手搓米,直到將酒釀搓下,剩下的米渣則倒掉。然後開始濾酒,所有罈子都濾完後,最終剩下整整一罈的稠酒。
凌離很是自覺地搬起酒罈來到廚房,將稠酒倒入鍋中。
蘇漓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有股衝動,很想告訴他一切,很想就這樣跟他在山谷中過一輩子。
可她知道,一切皆是妄想。
等她治好凌離身上的傷,他們兩人不會再有明面上的交集,她只會在暗中相助,助他稱帝稱王。今生今世都不與他再次相見,她的歸途應是重歸地獄,何必再帶上他。
“你燒吧,燒開後再掏入瓷桶中。”蘇漓的語氣有些顫抖,她再次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我竹屋內有幹桂花和白糖,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著,不顧凌離一臉呆滯,飄然離開了山谷。
“真的是你,雪兒。”
凌離看著鍋中的稠酒,怔立在原地,他很想追上去問問前世為何殺他,可最終他還是未能鼓起勇氣。
一連幾天,蘇漓都沒再回去山谷,她已經將新毒試出來,剩下的藥包也依照日子放在了桌上,只要凌離不傻,自然會按時去吃。
這一日,蘇漓過來百味樓,卻沒想往常那樣看見吳掌櫃卑躬屈膝的身影。
“小姐,吳掌櫃他染了風寒臥床不起,我正愁我送賬本去不合適呢。”何石走過來告知緣由,摸著腦瓜不好意思地笑道。
現在百味樓已經多了不少大廚掌勺,但何石依舊是其中地位最高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何石第一個投靠百味樓,而是在這小半年的經營中,何石從蘇漓的廚藝中吸取經驗,廚藝進步神速,已然到了能獨自制作珍品叫花雞的程度。
可這個秘密,何石很自覺地只告訴了蘇漓一人,並未告知蘇宅。他也隱隱察覺到蘇家對蘇漓的態度,他將蘇漓當做忘年小師父,自然心中不忿,站在了蘇漓這邊。
“那我親自送過去吧,說起來我也有好久沒回去看看了,也不知爹爹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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