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齊齊看向蘇漓,卻見後者輕輕搖頭。
“不如何!”蘇漓笑容清淺,語氣決絕,“要是你輸了,就跪下來大聲喊我三聲奶奶,並且叩三個頭!若是你答應,我就賭了!”
嘶!!!
好狠!
好毒!
楊夫人臉色也白了白,算起來她是蘇漓的姨婆,若是她這給蘇漓磕頭喊奶奶,那豈不是讓崔家一家都蒙羞?
此刻,其他教室早已下課,圍在課堂外面的人越來越多。
楊夫人騎虎難下,她看了一眼窗外,銀牙一咬,“好,我答應!三局兩勝,我不僅要考驗你的刺繡,還要考驗你的女德!”
人群又是一陣譁然,不少人指指點點。沒想到到這個時候,楊夫人還增加如此無恥的條件,真是讓她們大開眼界啊。
楊夫人充耳不聞,雙眼死死盯著蘇漓。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她贏了,什麼都好說!
“我答應。”蘇漓淡然點頭。
梅若涵也是捂嘴輕笑,跟蘇漓比才學,楊夫人這一步走得可真好笑。
“好!”
蘇漓一答應,楊夫人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那我就問問你,我身上這件衣服刺繡出自何處,淵源如何?你若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我便算你勝。”
言下之意,若是蘇漓只說出刺繡的名字,也算輸!
問題一出來,不管是在屋內的,還是在門外看熱鬧都發出一聲低聲驚呼。
“這太難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花紋!”
“不僅要說出名字,還要說出具體來歷,太強人所難了。”
梅若涵目光緊緊盯著蘇漓,她對蘇漓有種莫名的自信,總感覺這個無所不能的少女能再次創造奇蹟。雖然就算家學淵博的她,也沒看出楊夫人穿的衣服具體是什麼來路。
蘇漓看過一眼楊夫人的衣服,彷彿陷入某種回憶,在楊夫人看來卻是沉默地說不出話來。她神情露出譏諷,嘲笑道:
“蘇漓!你不是自詡天外人麼,怎麼連刺繡的名字都不知道。難不成你之前只是虛張聲勢,想要嚇住我?木楊學府豈是你這樣沽名釣譽的學生所能侮辱的,還不快給我收拾鋪蓋,滾出學府!”
蘇漓搖頭,緩緩露出笑容:“崔講師何必著急?且聽我道來。這種刺繡,名為朱繡。”
朱繡?
所有人一臉懵逼,那是什麼繡法,她們從來都沒聽說過。
楊夫人臉色刷的一下變白,這個死丫頭,竟然認出來了!
不可能,肯定是碰巧!
以她的見識,絕對不可能說出具體來歷!
楊夫人的神情變化,立刻讓眾人,知曉蘇漓說對了。
“這種刺繡之所以沒人見過,是因為它並非大函國的刺繡。”蘇漓侃侃而談:“我們大函國東北邊境接壤朱守國,朱繡就是朱守國的刺繡。朱守國民風彪悍,十個人中就有八個練武,性格也極其好爽。因此表現在朱繡之中的,也是熱烈而奔放的氣息。”
隨著蘇漓的科普,整個屋子靜悄悄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小,所有人都靜心聆聽,彷彿在聽講師將講課一般。
“而這種刺繡,也不是朱守國一般女子有資格習得的,只有武學修煉到一定程度,才能承受得住高強度的絲線拉扯,刺穿特製的布匹。因此這種刺繡的價格比起函繡要高昂很多,有一匹千金之稱。大函國極為少見,想必楊夫人為了得到這件衣服向他人炫耀,花費了不少代價。”
言至此處,所有人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鬨笑。
楊夫人如同木偶人一般渾身僵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買到這件衣服後,她一直引以為榮,卻不想被蘇漓生生扒開她的麵皮,露出血淋淋的虛榮,這種恥辱感讓她恨不得一刀捅死蘇漓!
“在東海島嶼中生存的海民,亦是民風彪悍,極為熱衷朱繡。他們的地理條件決定他們無法養蠶,所以沒有條件製作朱繡,朱守國的朱繡大部分都被商人帶去海上銷售,很少能流入內陸地區。所以大家不知道朱繡很正常,我也是在一些偏門典籍上才有所瞭解。”
蘇漓繼續說著,目光緩緩移到楊夫人的臉上,“崔講師,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若是您能再補充一句,我就算輸,如何?”
這句話說出來,又是一陣笑聲響起,比起剛才壓抑的笑聲更為肆意。
楊夫人木著臉,她很想再找出一句補充,可任憑她如何絞盡腦汁,卻都無法再補充上任何一點。她所知道的不過是朱繡來源於朱繡國,並且很少人能掌握朱繡,就連為什麼很少人掌握都不知道,那些東海島嶼什麼的,更是完全沒聽說過!
“朱繡……”
楊夫人話還沒開口,就被笑得肆意的梅若涵打斷道:“崔講師,您可千萬別說謊。在大函國的朱守國繡師雖然不多,但一定有!請一個繡師對質不算難,您要是說了謊。說不定連楊家都待不下去了哦。”
楊夫人身形微顫,慌忙收口,顯然被梅若涵猜中內心。
這般動作,又引得不少人暗笑。今日過後,楊講師的名聲算是掃地了。
“第一場算你贏了。”
楊夫人深吸一口氣,面露不甘,“別忘了我之前說過,只有你透過女德考驗,我才算輸!我現在就給出題目,你要是能答出,我向你磕頭又如何?”
一說起女德,楊夫人重新燃起底氣,“我問你,我大函國的古老太君出戰時,曾給家中遞過一封家書。這封家書是寫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