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海咬著牙,氣急敗壞的吼道,“那糖是我掙錢買的,我給誰我說了算,憑什麼給你們這些白眼狼,沒有,一塊都沒有,別說現在,以後也不給,你能把我咋地?”
“二叔,老話說的好,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的工作是我爸讓給你的,沒有他的善良,你今天和我爸一樣也在地裡幹活,你哪裡來的錢買糖吃買新衣服穿,狗蛋和丫丫怎麼就是白眼狼了,我爸心疼你,將工作給了你,可是你掙工資買糖,院子裡的孩子都給,就是不給他的孩子,二叔,你告訴我,到底誰是白眼狼?”
沈明溪一字一句不容反駁。
可每一個字卻都擲地有聲。
從外面回來的沈瑜愣住了,蒼白的唇顫抖著,這些話似乎晴天裡的雷,一下下的劈著他的頭頂。
嗓子眼忽然傳來一股癢意,他手握成拳,死死的憋住了。
一起回來的沈青山臉色也變了。
他是擔心三妹吃虧,就要朝院子裡走。
卻被沈瑜死死的攔住了。
沈家的院子挺大,幾個孩子來回的跑著,所以,沈明溪的聲音並不明顯。
可是,瀋海卻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他張著嘴,臉色愈發的陰沉,可同時,卻莫名的有些心虛。
沈明溪說的是實話。
他的工作本來就是大哥讓給他的。
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大哥從不提起,他也漸漸的忘記了。
再加上老孃的偏心和二閨女的福氣,他從沒覺得這工作和大哥有啥關係。
他今天發工資,正好趕上有橘瓣糖進貨,知道二閨女喜歡這個味道,就買了一些,然後給幾個孩子分了。
以前也這樣,偶爾買點什麼,從來沒給大哥家的狗蛋和丫丫分過,他們不吱聲,他也覺得很正常。
對,這本來就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沈明溪這個死丫頭。
他指著沈明溪,怒罵道,“你個兔崽子喪門星,今天跟我叫號是吧,我有工作那是我二閨女寶芝有福氣,跟你爸沒關係,趕緊給我滾,否則我要代替你爸教訓教訓你……”
說完之後,像趕狗一樣的揮手,“滾滾滾……看見你就來氣……”
“二叔,做人不能喪良心,你剛結婚的時候我爸就將工作讓給你了,和寶芝沒有一點關係,可是沒有我爸,你怎麼會有今天,你睜眼看看,你的大哥代替你下地幹活累成什麼樣了,你看看你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樣沒有我爸的心血,可他不說,你就可以忘恩負義嗎?”
沈明溪提高了聲音,有些尖利,有些悲憤,她想說的話太多了,十六歲的小姑娘身體單薄,甚至因為情緒激動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可是她卻站的筆直。
一雙眼睛燃燒著怒火,“你憑什麼這麼對待他的孩子,他哪裡對不起你?”
不等瀋海說話,她指著外面,字字如刀,“你在靠山屯長大的,你看看哪家的大哥像我爸這樣對待你們的,不是饞你一塊糖,是你做事不公平沒人性,同樣的孩子,狗蛋和丫丫怎麼就不能吃你一塊糖了?”
“二叔,仔細算來,從你有了工作之後,我爸可真沒見過你一分錢,你有什麼臉面說他的孩子是白眼狼?”
沈家三叔騰的一下站起來了。
呆呆的看著似乎換了一個人的沈明溪。
等菸頭燙到手指了,這才哎呦一聲甩了甩手。
瀋海從來沒被人這麼質問過,而且,被質問的啞口無言滿心羞惱,似乎所有的遮羞布,在這一刻,被毫不留情的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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