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老頭說話,沈老太嗷嗷的大吼道,“你個掃把星賠錢貨,你們一家病的病喪的喪,都是吃白飯的白眼狼,你們只配吃這個,再敢鬧,明天刷鍋水都不給你們吃……”
沈老頭皺了皺眉頭,不過卻沒反駁沈老太的話,似乎覺得沈老太說的對一樣。
其他的人,都心思各異的看著。
可卻沒有一個人上來說公道話。
而沈佳文和沈青山卻越來越憤怒了。
沈明溪冷冷的看著沈老頭,她終於確定了,沈老頭什麼都知道,但是就眼睜睜的冷眼看著一切不公平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和上輩子一樣!
沈明溪的聲音更高了,帶著滔天的怒意,“第二個問題,我們大房一共有壯勞力四人,全年都是滿工分,我媽和三叔掙得工分只差一分,二嬸和三嬸加一起也才比滿工分多一分,主屋這裡只有您一人掙了滿工分。”
“我不算這些年大房掙了多少糧食和多少錢,我只說去年,我們沈家二十口人分到的糧食不但沒有花一分錢,還領回了現金120元,這糧食和錢,如果分成了六份,我們大房七口人應該分得四份,你們主屋十三口,最多隻有兩份,可結果呢,奶奶竟然天天罵我們吃白食要賬鬼,爺爺,我問你,到底誰才是吃白食的?”
“第三個問題,我爸將工作讓給了二叔,也就是將一個鐵飯碗給了他,這是兄弟情義,可我爸身體不好,總咳嗽,這麼多年了,二叔可給他的大哥買過一粒藥,可給他的孩子買過一顆糖,我再問您,到底誰是白眼狼?”
“第四個問題,您有三個兒媳婦,可十年了,憑什麼只有我媽一人做飯餵豬伺候菜園子?”
“第五個問題,兩隻雞都是我和狗蛋還有丫丫喂的,為什麼他們一年到頭連一口雞蛋都吃不到,菜園子裡的黃瓜,都一個夏天了,我們和往年一樣一個都不許動,反而什麼都不幹的隨便吃,爺爺,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少女的聲音清脆卻又高昂,滿腔悲憤,一個字一把刀,一個字一行淚,語速極快,不給沈老太和沈老頭反駁的機會。
她的眼裡燃燒著熊熊的烈火,似乎下一刻,就會將這裡化為灰燼。
一向蠻橫撒潑的沈老太竟然張著嘴瞪著眼睛成了啞巴。
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
安靜的似乎可以聽得到人的心跳聲。
陳麗扶著沈瑜呆呆的滿臉淚水的站在門邊,狗蛋崇拜的看著三姐,不時的用小黑手抹眼淚,弄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沈佳文和沈青山受的衝擊最大。
似乎以沈明溪為中心,發出了一道強力的衝擊波,衝擊波將他們衝的腦海不停的轟鳴,好像將一道冰山一樣的屏障一點點的衝擊碎掉,而他們的眼睛也一點點的恢復了清明。
兩個人本就是雙胞胎,此時感受也是一樣的。
好像混沌了很多年的腦海,忽然間就透射出萬丈霞光。
沈青山最狠,也最有行動力,他一把的推開了沈老太,惡狠狠的看著沈老頭,“爺爺,我妹妹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沈佳文忍著滔天的怒意,將分給他們的米水端起來,走了幾步,哐噹一聲放在了炕桌上,“這是我們的晚飯,幾乎每天都如此,看看你們這裡的吃食,爺爺,你吃得下嗎,不噎得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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