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程登平離開的時候,問了我一句,孩子還好嗎?”
“你怎麼說?”
“我說他姓宋。”
……
裴子謖的回答還真是乾脆利落,也是,程駙馬對外早已病逝,活下來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這輩子若安分,那還能在徐州了渡殘生,若不安分,在去的路上翻個船,落個崖什麼的,也不覺奇怪了。
“大夢一場,也不知道他此去會不會想明白……”
“無所謂明白不明白了吧,反正他這輩子也就如此了。”
姜時願唏噓一聲,對於這位程駙馬,她曾經有過愧疚,也有過幫扶的念頭,但沒想到折騰了這麼一圈,差點成為他手中的棋子,若不是發現的及時,還不知道要掀起什麼樣的血雨腥風。
還是四海昇平的好,他們一家過點安穩日子,足矣。
風雪又簌簌的下得大了起來,屋子內倒是一片溫馨,但此刻的刑部大牢之中,那些已經被定罪的人則冷得瑟瑟發抖,聚在一起,互相取暖。
女牢中。
淳王府的女眷們罵罵咧咧了這幾個月,早已沒了力氣,眼下能活一日是一日,所以一個個被凍得手腳發紫,隨便哈口氣都是費力。
姜時槿靠在最裡邊,摸著自己怎麼也長不大的肚子,神情呆滯了不少。
起初,她還拿身孕來做籌碼,讓獄卒要仔細些。
結果卻遭到了一頓暴擊,可這樣的重傷都沒能讓她身下有異,慢慢的淳王府內的人就回過神來了,看樣子她壓根就沒有身孕,也不知道是靠什麼哄騙的手段竟然還能回來!
簡直可惡!
與趙側妃扭打,與荀側妃對罵,連帶著有些瘋癲的白氏也沒放過,因此她的傷重了又重,奈何就是死不了。
就跟那地仙似的,躺了三天,硬生生的又挺了過來。
自此,她在這牢房裡就橫著走了,等入了冬,她自然就是享受最好的位置,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暗自垂淚。
若是沒有再入王府之舉,她現在應該是在荊州了吧。
雖說沒有什麼皇權富貴,但保命總還是好的。
重活一世,她走了她想要的路,卻沒有得到她想要結局,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錯了,才會讓她墜入這無底黑暗之中。
很快,傳來了獄卒的聲音。
鐵鏈被拉起來,牢門被開啟,有兩個看著凶神惡煞的護衛,瞧了一眼人群中的姜時槿,就把她給拉了出去。
“幹什麼?幹什麼?我又沒犯法,你們幹什麼拉我!”
姜時槿此刻心裡滿是恐懼,難不成要對淳王府的人下手了?這段日子她可是親眼見過許多人從牢房裡帶走就沒有回來的,她現在也是其中一員了嗎?
恐懼的叫喊回蕩在牢房中,不僅僅是女牢聽得見,隔壁的男牢也一樣。
淳王已經麻木不仁,而早些日子也被捕的宋時也此刻聽著這樣慘烈的叫喚也無動於衷,整個牢裡若說還有點反應的,大約就是宋時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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