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師姐的遭遇屬實有些可憐。
一輩子的愧疚。
一輩子感覺到的虧欠和無法自我原諒的哀傷。
誰能夠想得到呢，結果到頭來這一切都只是女巫摩根對她的懲罰——得把人心掌控的多麼徹底才能設下如此狡詐詭計啊！
不是說摩根只會給敵人培養金牌打手嗎？圖書館裡的書又不是什麼聊天記錄和朋友圈，人物傳記裡的記載也能有假？
伊恩在內心可憐了便宜師姐三秒鐘，當然，他覺得最可憐的還是自己……畢竟壞女巫懲罰不聽話學生的手段著實有些歹毒，他如果不想要有著和漂亮皇后師姐一樣的遭遇，就肯定不能讓這個小心眼的壞女巫抓住什麼小雞腳。
眼看著女巫依舊撐著臉望著自己，伊恩立馬就是心中警覺選擇了站隊。
“師姐這一生作惡多端，如此懲罰她也明顯是她罪有應得，老師您這明顯屬於良苦用心，想她下一輩子應該能長教訓。”
伊恩覺得自己急中生智的反應還算迅速。
然而。
女巫卻是輕輕挑了挑眉，“你覺得我是在懲罰她？呵呵，是因為學了她的攝魂奪魄，所以對她抱有一定的好感吧。”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相當刁鑽的角度，不說懲罰難道還要說是獎勵不成？伊恩完全沒有能夠反應過來該如何招架。
“那不是您的攝魂奪魄麼。”他只能夠嘗試轉移了一下話題。此時此刻，伊恩終於是明白了霍格沃茲裡的女孩們到底都有多容易應付。
“我一直研究的都是靈魂，而不是什麼操控別人的意識，這充其量只是一個分支，不過對於你而言暫時學著也算不錯。”
“她其實也有那麼一些天賦。”女巫的表情露出了幾分懷念，好似是對自己尚且作為生者之時的那些過往有所緬懷。
聞言，伊恩眨巴著眼睛湊到了女巫身前。
“我呢？我有天賦嗎？”
他並不是非要比較個什麼，他只是很好奇在久遠的過去，巫師們到底是比現在更為優秀還是遵循了時代在進化的規則。
“如果你能用你的小豬腦袋，早點學會我教給你的東西，修好那些被壞人損壞的守衛，我就承認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女巫倒是沒有打擊伊恩，而是樂呵呵的開口說道。這一點上她倒是比斯內普討人喜歡很多。
反正伊恩是美滋滋了。
“長時間維持“活化”的屬性是一個難題，不過這肯定難不倒我。”伊恩看了看自己馬上就要升級的鍊金術技能很是自信。
“變形術的應用是關鍵，鍊金術和變形術的關係非常密切，畢竟鍊金術最初發展的時候，想要觸碰的是獨屬於神的領域。”
女巫打了個哈欠。
“老師您是困了嗎？靈魂也會困嗎？”
伊恩有些驚奇。
女巫看了看他，“我只是有些無聊，或許是在這裡呆的時間的確太長了，你或許該給我帶一些有意思的書籍過來。”
這明顯是一種要求。
“尖端黑魔法揭秘可以嗎？”伊恩覺得奧羅拉送的那本書裡，也就還有一些詛咒自己沒學，或許他抽個空去霍格莫德村一趟。
“我要的是那種故事起伏巨大，能夠讓我打發時間的書。”女巫眯著眼睛看了下伊恩，用略顯不滿的語氣開口冷哼。
“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歡學習黑魔法的黑女巫嗎？”
面對這明顯屬於炸彈級的問題，伊恩立馬就是撥浪鼓一般的搖頭。
“我明白了，您是想要看一些《三個野男人》《霸道女巫愛上我》《霍格沃茲校長和他不得不說的男人》這一類的書！”
伊恩的領悟力一向不錯。
女巫立馬就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是的，就是這樣，我的學徒，呆在這裡已經有夠無聊了，你可不能夠像是其他人一樣汙衊我。”
“我並不喜歡研究什麼黑魔法，我只是喜歡教導別人黑魔法，興趣而已。”這個女人好似一點都沒意識到這可比研究黑魔法邪惡多了。
伊恩也不敢多做評價。
他立馬又是一通噓寒問暖加吉祥話，不過大抵是因為剛才的所謂“汙衊”，小心眼的女巫摩根開始看似隨意的考察起了他的鍊金術學習進度。好在伊恩一直都沒有鬆懈鍊金術方面的研究，這才讓女巫摩根沒有抓住機會對他略施小懲。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在死後才執著於那面鏡子嗎？”女巫忽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這讓剛剛度過考核還在暗鬆一口氣的伊恩愣住了。
女巫也沒有等他回答，就像是自問自答一般輕聲說道，“那面鏡子蘊藏一個秘密，我想我在前不久才真正搞明白。”
她的語氣當中帶著幾分感慨，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哀傷。對於摩根這樣的女巫來說，能讓伊恩感知到這種情緒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是生死之間的秘密？”
伊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女巫輕嘆了口氣，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只是注視了片刻，又看向了外面永遠昏暗，彷彿從未有過晴天的幻境之地。
“是命運的無常，我的學徒。”
好似很多人都總愛提起這個詞彙，越是強大的巫師語氣越是感覺敬畏，只是女巫的聲音當中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和亞瑟王亦或者梅林有關？
伊恩覺得這樣的隱私，就算自己出言詢問，女巫也不一定會給他答案，不過，有的事情不嘗試一番又怎麼能夠知道答案。
伊恩剛想要發問。
女巫就抬起一隻手指打斷了他。
“或許你該去你朋友的小鎮了。”
她明顯是不想要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伊恩當然是非常識趣的立馬選擇了閉嘴，不過心中仍舊有兩個問題需要向傳奇級的女巫詢問。
“老師，我還想要向您請教兩件事。”伊恩心中計算了一下自己還能停留的時間，自從魔力晉級之後他在這片土地幾乎能呆上小半天。
“你問。”
女巫後傾向了長椅的靠背，雙手放在椅子的兩邊。
她的坐姿優雅而從容，長髮如同瀑布一般隨意地披散在肩上，為華貴而又美豔的她增添了幾分不羈與野性的美。
“是這樣的，我在學習一個魔法，但好似遇到了瓶頸。”
伊恩看到了摩根女巫的眼神示意，他手中那隻畫框變化而成的魔杖仍舊存在，所以他直接揮動了這一隻魔杖念起了咒語。
“呼神護衛！”
沒有自己那一根得心應手，不過卻也還算是好用，魔杖尖端閃耀起一陣銀色的物質，但光芒依舊只是如同雲霧一般在周圍飄蕩。
搖曳的銀輝只是膨脹，充斥，未能完全發揮出守護神咒的力量。
哪怕伴隨著伊恩持續不斷的輸出，整座城堡都已經在銀輝當中從陰暗變成了童話般的色調，他個人面板上的資料也依舊還是那麼的穩如泰山。
【守護神咒（0級）49/50】
根本沒有用更進一步的趨勢，伊恩真的難以理解這樣的情況，他分明已經將這個魔法領悟的極為透徹沒有一絲一毫的疏漏。
“你或許還適合一個名為【蜃樓再現】的魔法……不過那得等你修好了我的守衛。”摩根女巫的雙眼如同深邃的夜空，靜靜注視著這一幕，語氣有些驚歎和感慨，“你不缺少快樂，但你缺少形成這個魔法的關鍵之物。”
很犀利的評價。
和伊恩心中越發強烈的感受完全契合。
“是的，我的教授說守護神咒召喚的是靈魂的伴侶，和攝魂怪來自一個地方，是會在巫師死後為巫師開闢前路的夥伴。”
伊恩將格林德沃的學說闡述了一遍，包括格林德沃對於攝魂怪的看法，他覺得已經成為亡者的傳奇女巫在這方面應該比格林德沃知曉的更多一些。
“你的教授很會鑽研，不錯，看來後世還是有那麼一些頗具天賦的巫師。”傳奇女巫表情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她的話顯然驗證了格林德沃對於守護神咒和攝魂怪的看法。
“那麼，老師，我的靈魂伴侶呢？”伊恩眨了眨眼睛，將對格林德沃說過的疑惑，又再次對自己在迷離幻境當中的導師提及。
相較於之前格林德沃的茫然和疑惑，傳奇女巫嘴角則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她彷彿對於伊恩無法召喚守護神沒有絲毫的驚訝。
“只要是巫師都會有自己的靈魂伴侶，你不妨猜一猜為什麼自己沒有。”女巫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伊恩眨了眨眼睛。
“難道是因為我的靈魂伴侶愛上了野生的守護神，被拐跑了？”他的回應顯然是女巫始料未及的腦洞。
“……”
女巫的表情稍微僵硬了那麼一下，隨即才嘆了口氣，“你的腦袋每天到底都在想什麼，怎麼總能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奇思妙想。”
她的手捂住了額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伊恩的回答而感覺頭痛，“靈魂伴侶是不會被什麼野生的守護神拐走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野生的守護神，只有當一個死亡的人類走到更前方面對兩條路的選擇之時，這個人的靈魂才會孕育出你口中的守護神……它會接引做出選擇的靈魂，體驗一回未曾體驗過的人生。”
“這段人生……就叫巫師。”
女巫摩根坐在長椅上，抬頭看向了伊恩。
“所以，我的學徒，你為什麼沒有靈魂伴侶，並不該問我……而是該問你自己，你和其他巫師之間有什麼不一樣。”
她的雙眼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
雖然女巫的聲音一直都很輕柔，但是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資訊卻極為炸裂，心中宛如翻江倒海般震驚無比斷的伊恩只能偏離對方的視線。
他有些心虛。
有的秘密或許可以暴露，但是有的秘密顯然只能是秘密……此時，震驚之餘，伊恩大抵也知曉了自己為什麼無法召喚守護神。
作為穿越者。
他或許缺少和其他那些巫師一般的……輪迴？
“死去的人還能再返回塵世？以巫師的身份？”這既是伊恩想要轉移話題的手段，也是伊恩感覺到萬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正是如此。”
女巫輕輕點了點頭。
“輪迴？還能這樣？”
伊恩依舊感覺有些離奇。
“是啊……還能這樣？”女巫彷彿對於伊恩的反覆確認有些無語，她注視著伊恩，表情卻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說實話，你是最不該問出這個問題的傢伙……”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還沒等伊恩繼續施展十萬個為什麼連招。
女巫就瞥了一眼伊恩鼓鼓噹噹的行囊，“你該問下一個問題了，問完之後，你需要留下你行李當中一半的食物，有的人不配吃，你只能給那個小姑娘帶一份過去，如果你要是讓我知道你給了那個劊子手什麼好處的話……”
“呵呵。”
女巫的話並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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