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
沈安之拽著葛文松的衣袖翻過最後一道陡坡,忽然聽見前方傳來熟悉的銅鈴聲,那是古羌族特有的馬鈴,掛在戰馬頸間,清脆中帶著股蒼涼。
“小心。”葛文松將她護在身後,長劍半出鞘,寒光映著他緊繃的側臉。
前方的彎道後,隱約可見甲冑碰撞的脆響,還有孩童的哭喊聲混在風裡。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煙塵中而出。那是個身著銀甲的年輕將軍,腰間懸著柄鑲嵌綠松石的彎刀,胯下騎著六條腿的神獸從從。
“六腳獸從從。”安之驚訝,腦海中瞬間就浮現出她剛到巴蜀之地的臥龍崗,六腳獸從從殺死了團團的媽媽,而後又被羌族小夥日麥勇噶打跑。
“噗……”六腳獸從從的鼻息噴在地上,竟將滾燙的岩石燻出縷縷白煙。
“沈安之?”已經是將軍的日麥勇噶出現在六腳獸從從的背上,銀甲在陽光下泛著光,露出張稜角分明的臉。他的眉眼間褪去了當年在臥龍崗和黃龍溪村的
青澀,多了道從眉骨延伸至下頜的疤痕,卻更添了幾分英氣。
“日麥勇噶?”沈安之愣住了,手中的斬妖劍差點脫手,這哪裡還是當年那個在臥龍崗打神獸的少年,分明是位歷經沙場的戰將。
日麥勇噶翻身跳下從從的背,甲冑上的銅片叮噹作響。他走到安之面前,忽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崖邊的碎石滾落:“我就知道你會來,我還記得你當年在臥龍崗的破塔中對我的承諾哦。”
“那必須得,我說了,我的使命就是保衛羌城,保衛巴蜀,哎呀,真的,時間過得太快了,你都當將軍了呀。”沈安之有些小激動,三年了,沒想到自己已經到巴蜀之地三年了,上一次見到日麥勇噶就分別在黃龍溪村。
日麥勇噶將手中的銀槍隨手甩給了一旁的軍士,目光落在安之腰間的煉妖葫上,又掃過葛文鬆手中的劍,最後定格在安之身後。
團團正抱著塊岩石啃,看上去還是不高興,左爪的青銅甲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這……這不是當年那隻胖獸嗎?”日麥勇噶驚得後退半步,指著團團的鼻子,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你,你真把它帶來了?”
“不然呢?”安之有些苦笑著說道:“哎,就是一身反骨。”
沈安之依稀記得,當初在臥龍崗時,日麥勇噶再三叮囑她不要帶上著食鐵獸,說這傢伙難馴服,現在看來果真如此,三年了都還這樣。
“嗷……”忽然,日麥勇噶身後的從從忽然發出一聲低吼,六足不安地刨著地面,對於眼前這個食鐵獸,從從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吼聲驚動了正抱著石頭的團團,它頓時喉嚨裡也發出警告的呼嚕聲。
安之和日麥勇噶對視後都有些驚訝,因為他兩都知道,團團的媽媽就是被這六腳獸在臥龍崗的時殺死的,最終讓小小的團團與安之相遇。
“別鬧。”安之拍了拍團團的腦袋,轉頭對日麥勇噶笑道:“介紹一下,這是葛文松,黃山來的同門。”她又指了指日麥勇噶:“這位是日麥勇噶,古羌族的少主,現在該叫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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