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宇從大腦的記憶中得知,這人就是自己的便宜叔父王隆中,怎麼是這麼虎氣騰騰的一個人啊,唬得自己連忙擺手:“流了點血,冒事(沒事)噠!”
見王振宇確實沒什麼大事,王隆中心中乃安,他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思路上,他很信任的朝王振宇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放在桌面的一張紙:“貴伢子,你第一個到了就過來看看,這是黃總司令給我們下達的移防命令。”
王振宇乃走到王隆中身邊,拿起了書面命令。一看他就覺得頭暈,這繁體字讀起來費力不說,命令上所寫的那些地名是哪啊?初來乍道,感覺真是兩眼一摸黑啊。
唉,自己還是要儘快融入這個世界,適應新的身份。
知識分子稱為文化最為繁榮的民國時代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後世混的無比窘迫的自己該如何在這樣一個時代生存下去。
他開始想念天天對他嘮叨不休的媽媽,還有面對社會現實無能為力卻總說對不起自己的父親。雖然他們沒辦法給自己帶來體制內寄生蟲般的穩定工作,雖然他們沒能力提供給自己香車美人般的富裕生活。但每當自己傍徨無助的時候,他們都會給自己力量,給自己信心。每每看到華髮漸生的父母,王振宇心裡關於出身的最後一絲埋怨都會蕩然無存。我們每一箇中國人能在殘酷的等級社會生存下去的唯一力量源泉絕不是宗教或是政治信仰,而是來自於對親情的那份熱愛。
可一想到自己就這樣離他們而去,估計此生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他們會多難過啊,想著想著王振宇的熱淚就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湧動出來。
生命真正的意義不在於每一個人如何去臆測自己的未來,而在於對已經逝去歲月的懷念。
爸爸媽媽,我真的不怪你們,王振宇心裡痛苦的吶喊道。
在那個階層因利益壟斷而趨向固化的社會里,能力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或者說能力的定義本身就已經廣泛化和無恥化了。後世的人不常說,關係也是能力的一種嗎?所以背景才是至關重要的,誰讓自己只有背影沒有背景呢?怪誰?難道怪自己選擇人生遊戲模式的時候手賤選擇了困難模式投胎到中國?
嗨,事到如今,再想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爸爸媽媽已被無情的留在了後世,而自己更是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公元1911年的中國。後世的自己一直渴望用出人頭地的方式洗刷所經歷的一切不幸和恥辱的夢想,如今真的是成了再無實現可能的夢。
接下來的路自己該怎麼走?
王振宇收起眼淚,爸爸從小就告訴他,這玩意對男人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王振宇壓制了感傷的情緒,很快讓自己大腦冷靜了下來。
現在他必須面對眼前一系列的問題,他繼承了這個叫王振宇的新軍軍官的身體和部分記憶,他非常不走運的來到了辛亥革命的最前線。他跟隨的族叔王隆中在後世的歷史教科書里根本查無此人,雖然眼下他是援鄂湘軍的總指揮,這個官銜聽起來也很是給力,不過在民國這個陸軍上將軍滿天飛的時代,一點用處都沒有。那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個身體已經是21歲了,再去讀書估計也讀不成科學家了。
做生意?這個動盪不安的時代做生意估計比後世那各執法部門輪流上門關照的社會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為惡劣,因為後世起碼還有潛規則,還有各度。而這個時代碰到吳恩子,宋祥子那是常態,最怕一個不小心亂兵上門,損失的恐怕就不只是錢財了。
看來自己不但要繼承這個身體,還得繼承這個身體所屬的職業了。可是要投奔誰,才能讓自己生存下去,同時避免成為別人成功的墊腳石呢?
在1911年的中國,毛爹爹還在新軍當學兵,自己好歹已經是營級管帶了,一個營管帶去投靠一個學兵?估計只會是在民國冷笑話故事中加一個素材。而且從歷史上看,跟著毛爹爹走,結局貌似也都不是太好。王振宇掐指一算,千萬不要人到七十了,再來個什麼運動,然後完成從天堂到地獄的瞬間轉換,真到那一天,自己是選擇自殺好呢,還是選擇忍辱負重三起三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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