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止隱約知道自己病了,身體好像被放在鐵板上炙烤。
迷迷糊糊中,她夢見自己被關在一個水晶籠子之中,現代的生活變成了一場幻夢,正在離她極速遠去。
“不要,我要回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為什麼是我……”
水晶籠子慢慢被黑暗吞噬。
黑暗的天空中出現一副巨大可以籠罩半個天空的慕容奕的臉。
神情居高倨傲無比,像是在看什麼螻蟻一樣。
緊接著慕容奕的身邊又出現幾張人臉——
怨毒的淑妃,笑裡藏刀的皇后,陰險算計的柳才人……
每一張臉都遮天蔽日,一點一點向她擠壓過來。
“不要,別過來……”
慕容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烏止這幅模樣。
一張臉泛著病態耳朵潮紅,唇卻是很蒼白,眉頭緊擰,像是鎖著萬千愁緒。
緊閉的雙眸不斷溢位淚水,看上去悽楚無助。
“這是怎麼回事,太醫!”慕容奕握著烏止的手,冷眸看向太醫。
太醫一抹額間的汗水,斟酌道:“皇上,臣已經給烏才人用了藥,只待藥效起作用了,高熱慢慢就能退下去。
至於烏才人這樣……哭一哭也沒什麼不好,將心中的鬱結和恐懼哭出來,心底也能暢快很多。”
慕容奕看著烏止那張失去活力的臉,心底憐惜更甚。
是他沒注意到,小傢伙心中藏了這麼多委屈。
“都好好伺候著吧。”慕容奕嘆息一聲後便離開。
前朝還有些事情需要他處理,為了一個生病的后妃耽誤朝事,不是他的作風。
他走後沒多久瑾妃就來了,見烏止還昏沉著,將帶來的補品放下後又叮囑了兩句人也走了。
慕容奕第二天再來的時候,烏止已經好多了。
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烏止面色蒼白地坐在簷廊下,手上還拿著一小塊木頭和刻刀,雙眼有些無神。
見到慕容奕來,烏止上前恭敬行了個禮,“皇上萬安。”
慕容奕扶起她,大掌自然地貼上烏止的額頭。
“燒退了。”慕容奕道,“病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烏止懨懨的。
實在打不起精神應付慕容奕。
尤其是昨天她剛醒來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時代之後,她簡直要慪死了。
為什麼選中她穿書啊,她一生葷素搭配陰陽調和為什麼選中她穿書啊。
慕容奕淑妃皇后那一張張巨幅壓迫的臉實在讓烏止心有餘悸。
在這個封建皇權時代,她又處在權利的中心,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這些站在權利頂端的人物給弄死。
一想到這樣,她就覺得自己現在討好慕容奕的樣子就像個笑話。
所以烏止現在的心態,除了自暴自棄,還想擺爛。
她不演了。
慕容奕看著她訥訥的樣子,只當她是病還沒有全好。
聽她這麼說,原本還想把人帶進殿中的動作也頓住。
乾脆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烏止的身上。
帶著檀木香味的披風瞬間將烏止包裹,還帶著一絲的暖意。
烏止抬眸,清亮的雙瞳只是看著慕容奕,彷彿想要從慕容奕臉上看出什麼。
“還難受麼?”慕容奕拉著她坐回了簷廊下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