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雙眼微眯，思索著局勢。
這大乾士兵都在前線被壓著打，援軍短時間內也趕不過來，附近城池的守軍早被他們殺光了。
除去那座永青城。
永青城的守軍也死傷慘重，他們那個指揮還被砍掉條胳膊，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伏兵。
這路，想來是可以走的。
“老大，要繞路嗎？”
“不繞，直接過。”
百夫長下定決心。
繞路要多走大半天的行程。
不值得。
……
懸崖一側，林小凡和王二正藏在一塊巨石之後。
林小凡已將面具取下，坐在石頭後面，雙目緊閉，恢復著昨夜過度消耗的體力與精神。
經歷過多年戰鬥生涯的他，懂得如何將每一分休息的時間利用最大化。
“他們真的會走這條路嗎？”
王二望眼欲穿，卻絲毫見不到紅頭軍的影子。
“會的。”
林小凡睜開眼睛，抬頭望天，太陽已高升，想來那紅頭軍快要來了。
“倒是你，真的能推動這塊石頭嗎？”
他輕輕按了兩下石頭，完全動搖不了。
“俺感覺還行吧。若是真推不動，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王二靦腆一笑，回應道。
林小凡看了看王二那如高塔般的身軀，沒有再質疑。
這人的力量的確大的可怕。饒是他兩世為人，也沒見過比王二力量還大的。
“王二，你家中是做什麼的？”
林小凡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家境，能吃出王二這種身材。
“俺娘早年死於瘟疫，俺爹曾經是一名百夫長，後不幸戰死沙場。好在領他的王爺是個好人，給家中發了不少撫卹金。俺是祖母從小到大帶大的。”
說到這，王二臉上露出幾分慚愧之色：
“俺從小就吃的比別人多很多，家底都快吃光了。後來又鬧饑荒，糧食價格翻了百倍。家裡沒餘糧又沒錢，俺一個弟弟活活餓死了。”
“後來憑著這一身力氣，還有爹的老友幫忙，俺進了衙門當捕快。但捕快的工錢都不夠俺吃的。”
“俺那時餓呀，家裡還有兩個妹妹和祖母，於是就拼了命的抓逃犯，領賞錢，時間長了，倒是追蹤打架都有些長進。”
“不過官場之上，能力沒啥用，主要看背景。俺後來得了蘇大人的賞識，才當上捕頭。工錢也漲了數倍。不但能接濟家裡，還能填飽肚子。”
林小凡想到了第一天見面時，王二給他上了一盤土豆絲炒肉。
捕頭錢雖多，但王二吃得多，餘錢又都拿來接濟家裡，所以才如此拮据吧。
見王二神色黯淡，林小凡安慰著：
“你也不用過於自責，是這世道吃人。”
糧食價錢翻了百倍，哪怕王二平日裡吃的少又如何呢？
積攢下來的錢，估計都買不到幾斤糧食。
“是啊，世道吃人。”
王二嘆氣一聲，抬眸來，正好撞見林小凡站起身來，往峽谷外遙望。
他的身軀不算雄壯，卻是健碩。微風輕輕掠過，撩動幾縷髮絲，不經意間展露近乎無瑕的側顏。
一襲白裡染紅的長衫隨風輕起，腰間大刀寒光閃爍。
他突然想到說書人嘴裡的那句，公子如玉世無雙，想來就是形容這等人。
可這副模樣……
王二突然想到昨日祖母差點被撞。
祖母說什麼來著？救她之人，是個青年，腰間佩刀，一身白衣。
這似乎……
“等等，昨日有個人渣在大街上騎馬到處跑，差點撞到人，你知不知道？”
王二連忙問道。
“是，一個老奶奶，當時我正好在旁邊，幫她擋了一下。”
林小凡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