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龍顏大悅,朗聲道:
“即日起,死囚營脫去罪籍,編為‘鎮南衛’,林小凡任指揮使,賜黃金百兩、良田千畝!諸將士各按功行賞,赦罪還鄉者,官府發放盤纏與田契!”
死囚營將士在殿外聽聞,霎時哭聲與笑聲交織。他們本是戴罪之身,竟因這一場死戰,掙來了清白與榮耀。
林小凡領旨謝恩,起身時,瞥見周明德嘴角微動,似要啟齒。果不其然,周明德出列道:“陛下,死囚悍勇雖可嘉,然其過往罪孽……”
話未說完,皇帝拂袖打斷:“淮陽一戰,他們以血洗罪,朕金口玉言,豈有反悔?何況鎮南衛守土有功,正該樹為典範!”
周明德臉色青白交錯,只得退下。
待林小凡出殿,淮南王早已候在廊下,笑著拍他肩膀:“好小子,這下可算出了頭!”
林小凡笑應:“全賴王爺舉薦,陛下恩威。”
淮南王大笑兩聲,道:“哈哈,就你小子會說話。”
“不過你這戰功實打實的,往後在京裡,誰敢小瞧你這‘死囚營’出身?”
說著,瞥向殿內,似笑非笑,“有些人啊,臉都要氣綠嘍。”
回到驛館,死囚營將士圍著賞賜的黃金、田契,卻沒人急著去碰。
劉三刀湊過來,撓撓頭:“指揮使,俺尋思著,這田契……俺老家早沒親人了,要不……”
話沒說完,被吳七撞了撞:“俺也沒處去,鎮南衛要是不嫌棄,俺就跟著幹!”
眾人紛紛附和,眼神裡不再是從前的混沌麻木,而是燃著對未來的期許——他們終於不再是被流放的死囚,而是能守土護民的鎮南衛,是大乾的兵。
幾日後,林小凡帶著鎮南衛將士,在城門口與淮南王告別。
淮南王望著這些脫胎換骨的漢子,朗笑道:“待北疆有事,朕還盼著你們再顯威風!”
林小凡抱拳:“王爺放心,鎮南衛在,北疆在,大乾的底氣就在!”
說罷,率隊揚塵而去。
不過他並未直接回淮南,而是先去了永清城一趟。
……
永清城內。
蘇挽月正在院內舞劍,心中卻滿是心不在焉。
在她腦海裡,林小凡的身影揮之不去。
記得那日,林小凡與她說,很快就會回來。
可一眨眼冬天過去,已經開春,卻依舊不見心上人的身影。
她也沒有多少舞劍的心思,將寶劍歸鞘。
忽然,她聽得院外傳來一陣喧鬧。
她心頭猛地一顫,快步走到角門前,隔著門縫望去,只見街道上塵土飛揚,一隊身著嶄新玄甲的人馬正朝著這邊而來。
領頭之人身姿挺拔,腰間佩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雖只露出側臉,可那熟悉的輪廓卻讓她呼吸一滯——是林小凡!
“吱呀——”角門被大力推開,蘇挽月衝了出去,髮間的玉簪在奔跑中搖搖欲墜。
林小凡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還未站穩,便被蘇挽月撞了個滿懷。
她死死攥著他的衣襟,聲音發顫:“你終於回來了!”
說著,眼眶便紅了。
林小凡伸手環住她的腰,溫熱的掌心透過衣料傳來,輕聲道:“打了一場硬戰,現在我可是脫離死囚身了。”
他低頭時,蘇挽月才看清他眉眼間的疲憊,還有肩膀上那道未愈的傷疤,蜿蜒如赤色蜈蚣,刺痛了她的眼。
“這傷……”蘇挽月顫抖著指尖,想要觸碰卻又怕弄疼他。
“小傷。”林小凡笑著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身後,鎮南衛的將士們默契地別過臉,有人小聲嘀咕:“指揮使這話說得,酸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