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戰北恆。
永清城的桃花第一次飄落時,鎮南衛的玄甲正埋在北疆三尺深的雪地裡。
林小凡趴在戰壕中,睫毛上凝結的冰晶折射出月光。
望著遠處北恆騎兵的篝火,蘇挽月遞過一皮囊烈酒,:“斥候回報,敵軍今夜必襲。”
他拔開酒塞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驅散了寒意:
“告訴晴雪,守好西側鹿砦,敵軍主力必從此處突破。”
那是晴雪第一當指揮,攥著鐵劍的手還在發抖。
三更時分,馬蹄聲碾碎寂靜。
北恆騎兵舉著馬刀衝入營寨,卻在踏入射程的瞬間,林小凡猛地揮動手臂,大喊放箭。
藏在雪洞中的床弩同時發射,粗如兒臂的弩箭將前排騎兵連人帶馬釘在地上。
晴雪看得目眥欲裂,全然忘了林小凡教的穩守,提著劍就衝了出去,鐵劍砍在一名敵將的腰刀上,震得她虎口溢血,卻藉著反作用力翻身躍起,劍尖直刺其咽喉。
“晴雪!”林小凡怒吼著擲出長槍,將一名偷襲的騎兵釘在雪地裡。
待他衝過去時,晴雪正跪在敵將屍體旁喘氣,臉上濺滿的血珠與雪花混在一起,卻咧開嘴笑:“少爺,我沒給鎮南衛丟臉!”
那晚的雪一直下到黎明,鎮南衛以百人之力殲敵千餘,晴雪的鐵劍上從此刻下第一道血槽。
……
狼穀道之戰。
狼穀道的兩側是刀削般的峭壁,正午的陽光也只能照到谷底十丈。
林小凡蹲在懸崖上,抓起一把摻著鐵砂的泥土:
“北恆人定料不到,卻不知這谷中每道彎都是索命符。”蘇挽月鋪開獸皮地圖,指尖劃過谷口的“咽喉隘”:“若在此處設三層箭壘,再以滾石封死退路……”
入夜後,鎮南衛的工兵隊用浸過桐油的麻繩將千枚“狼牙釘”吊在峭壁上。
晴雪帶著“飛鷹隊”埋伏在西側巖縫。
當北恆兩萬援軍踏入谷中時,剎那間,吊在崖頂的狼牙釘如暴雨般落下。
“放箭!”
千張硬弩同時轟鳴,箭雨遮天蔽日。
北恆騎兵擠在狹窄的穀道裡無法回身,慘叫聲與馬嘶聲在山谷裡迴盪。
晴雪瞄準敵軍主將射穿其肩胛骨,卻見那主將竟揮刀砍斷箭桿繼續衝鋒。
她抽出第二支箭,這次直射其馬眼,戰馬人立而起,將主將甩落在狼牙釘上。
北恆經此一戰,元氣大傷。
……
黑石城十日血戰。
黑石城的城牆被大恆國的投石機砸出無數缺口。
林小凡站在城頭,鎧甲下的傷口崩裂,鮮血浸透了內襯。
蘇挽月跪在他身後,顫抖的手拿著燒紅的烙鐵,為他燙平翻卷的皮肉:“援軍怎麼還沒到,他們是幹什麼吃的!。”
林小凡咬著布條沒吭聲,目光卻落在遠處如蟻群般湧來的敵軍。
十萬北恒大軍,將萬人鎮守的黑石城圍得水洩不通。
第七日,護城河已被血水染紅。
晴雪揹著受傷計程車兵撤下城頭,頭髮上還掛著敵人的腦漿:“指揮使,西側城牆快頂不住了!”
“頂不住了,就他娘幹他!弟兄們,跟我上,鎮南軍寧可戰死,也絕不後退一步!”
林小凡抓起長槍,帶著最後的死士衝下城樓。
混戰中,一支冷箭射中他的大腿,卻被他硬生生掰斷箭桿繼續廝殺。
好在他的運氣更好一些。
他將北恆主帥的頭顱挑在了槍尖。
第十日黎明,鎮南衛的倖存者只剩千人,個個衣不蔽體,卻仍握著兵器站在城頭。
當林小凡下令反攻時,這些殘兵竟爆發出震天的吶喊,如同從地獄爬回的惡鬼。
北恆軍隊沒了主將,又見這群似乎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再無戰意。
此戰過後,黑石城的每塊城磚都浸著血水,鎮南衛“磐石魂”的名號傳遍北疆。
……
西征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