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泣血,大地悲鳴。
萬族聯軍如黑色潮水般席捲而來,猙獰的咆哮與嗜血的目光交織成羅網,將人族最後的陣地層層壓縮。
殘破的旌旗在血風中無力地招展,人族戰士浴血奮戰,身上佈滿了深可見骨的傷痕,每一次揮舞兵器都伴隨著精疲力盡的喘息。
“吾族……當真要亡於此地嗎?”
一位斷臂的老將仰天悲呼,眼中是無盡的蒼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偉岸的身影矗立於萬軍之前。
他身披的黃金戰甲早已破碎不堪,血汙與塵土掩蓋了昔日的榮光,唯獨那雙眸子,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深邃而堅定。
他,便是當代人皇。
“人族,永不為奴!”
一聲撼天動地的怒吼,人皇高舉起手中一柄長劍,劍身之上,無數先賢的虛影與萬民的祈願瞬間顯化,金色的皇道龍氣如怒龍般沖霄而起,照亮了昏暗的戰場。
“以吾之血,祭我族魂!”
人皇的聲音帶著決絕與悲壯,他體內的皇道精血瘋狂燃燒,化作無盡的力量湧入人皇劍中。
“開!”
一劍斬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撕裂虛空的巨響。
只有一道璀璨到極致,純粹到極致的金色劍芒,橫亙於天地之間。
劍芒所過之處,無論是強大的異族王侯,還是堅固的戰爭壁壘,皆如初雪遇驕陽般消融,化為虛無。
硬生生,在萬族聯軍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中,斬出了一條金光閃耀的通天大道!
那條路,通向遠方,通向未知,更通向人族的一線生機!
“走!帶著吾族的火種,活下去!”人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聲力竭地咆哮,將身後殘存的族人推向那條生路。
他的身軀在迅速黯淡,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萬族強者在最初的驚駭之後,反應過來,更加瘋狂地撲向這位力挽狂瀾的人皇。
“不!”
林玄不知為何,心中猛然一顫,大叫一聲,想要阻止萬族強者。
“轟!”
可是最終,人皇的身軀最終在無數攻擊中轟然爆碎,化作漫天光點,消散於天地。
而那柄人皇劍,在承受了人皇最後的生命獻祭與開天闢地的一擊後,亦發出一聲清越而悲愴的劍鳴。
劍身上那古老的銘文閃爍到極致,隨即“咔嚓”一聲,自劍身中央迸裂開來,緊接著,又在兩處關鍵節點再次斷裂。
嗡——!
人皇劍,這柄象徵著人族至高權柄與守護意志的神兵,竟一分為三!
三塊殘劍裹挾著人皇不滅的意志與磅礴的皇道龍氣,化作三道顏色各異的流光——
一道熾烈如日,一道深沉如夜,一道溫潤如玉,撕裂虛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分別射向了戰場的三個不同方向,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盡頭,不知所蹤。
只留下那條依舊閃耀著金光的生路,和戰場上萬族驚懼交加的目光,以及人族倖存者們悲痛欲絕卻又帶著新生希望的複雜眼神。
“林公子?林公子?”
林玄的耳邊傳來雅芙的輕聲呼喚,場景再次變換,又回到了金光閣武器庫中。
“這柄劍多少錢,我要了。”
林玄雙手緊緊握住劍柄。
“林公子想要這把劍?”
“這柄劍乃是從北域運來,有著至少千年的歷史,煉製材料十分特殊,我們金光閣的煉器師也無法鑑別是由什麼材料煉製的。”
“如果沒有損壞,恐怕至少是一把下品道器,可惜如此絕世神兵,如今卻是變成了一柄斷劍,內部的銘文全部碎裂,無法再使用,我們的煉器師也無法重新熔鑄煉製,除了堅硬承重,沒有什麼其他用處,如果林公子想要,奴家就以中品寶器的價格賣給你吧。”
“多少錢?”
林玄問道,滅世神鳥雖然鳥品一般,但是見多識廣,他看上的劍絕對不會差。
更何況林玄從這柄劍上感受到厚重的歷史,也許真的是人皇劍的一部分。
“本來是要六萬銀幣的,但是林公子今天第一次來,丁宇剛剛也多有得罪,五萬銀幣即可。”
雅芙在此之前已經聽說了林玄與丁宇之間的矛盾,她可不想現在就得罪這個丹陽城最年輕的一品銘文師。
“買了!”
林玄掏出六萬銀幣遞給老闆娘。
“還有一萬銀幣用來購買靈草。”
“還剩下一千銀幣,公子還要買些什麼嗎?”
雅芙把斷劍和靈草遞給林玄,有些無語。
這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兩人孤男寡女待在武器庫,林玄放著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不看,卻死死盯著一把斷劍。
“不用了,那一千枚銀幣賞給剛剛帶我來的程三吧。”
林玄左手提著斷劍,右手提著靈草,風一般地離開金光閣。
和這個風情萬種的老闆娘單獨待在密室還是太危險了,就算是他,恐怕待久了也受不了。
“呵呵,跑得到挺快,真怕姐姐會吃了你嗎?”
雅芙看著林玄的背影,笑得花枝亂顫,對林玄的興趣更濃厚了。
“雅畫,林公子剛剛說的程三是誰?”
“主人,程三是我們金光閣的一個夥計,因為嘴巴不嚴現在正在戒律堂受罰。”
剛剛前來稟報的白衣女子跪下來說道。
“把他從戒律堂提出來,升為執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