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在門外站了一會，輕輕推門進去。
客廳裡，父母立刻停止了交談，目光復雜地落在他身上。
他沒說什麼，只是低聲說了句。
“爸媽，早點休息。”
便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隔絕了父母的目光。
他靠在門板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第一步，算是勉強站穩了。
接下來，就是那座名為“月考”的山頭。
......
第二天，高三三班教室。
講臺上，姜詩倩一身黑色職業套裝，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聲。
“都給我把魂收回來！”
她猛地一拍講臺，粉塵四濺。
“幾周後是什麼？全市聯考！不是你們平時過家家的模擬考！”
“這次聯考的成績，直接關係到自主招生推薦名額！是你們敲開重點大學，頂尖學府大門的敲門磚，甚至是保送資格！”
“誰要是在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拖班級的後腿...”
姜詩倩的視線掃過後排的幾個“常駐嘉賓”，最後在陳墨身上停留了一會。
“...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教室裡瞬間鴉雀無聲，連呼吸都放輕了。
柳如煙下意識地挺了挺背，李莉莉更是縮了縮脖子。
王鴻文和他那幾個殘兵敗將，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滅絕師太”盯上。
只有陳墨，依舊穩如泰山。
今天早上剛來的時候，龐博看見陳墨的新發型後，差點驚掉下巴。
“臥槽，墨哥，你換頭了？”
陳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
“我建議你把你那一頭紅毛也剪了。”
龐博半信半疑，但看著陳墨那帥氣乾淨的臉，也有點心動。
此刻，龐博偷偷看了一眼陳墨草稿紙上的符號，再看看自己練習冊上狗爬的字跡，瞬間感嘆。
“有時候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
而陳墨旁邊，許穆清今天的狀態卻是有些不同尋常。
那雙藏在巨大黑框眼鏡後的眼睛，不受控制，一眼又一眼瞥向身旁的同桌。
許穆清：他...他剪頭髮了...
昨天那如同刺蝟炸開的黃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柔順的黑色短髮，清爽利落。
整個人顯得十分陽光，帥氣。
許穆清的心跳，毫無預兆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陌生的暖意，從心底升起。
許穆清：這個樣子的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看起來...好乾淨...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許穆清的臉就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收回視線，死死低下頭。
陳墨只覺得好笑。
這小眼鏡，還挺可愛的。
許穆清：可是...他為什麼要幫我？昨天在食堂...今天又...為什麼變成這樣？
講臺上，姜詩倩的“戰前動員”還在繼續。
“別以為我在危言聳聽，高考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次聯考就是預演！”
“誰鬆懈，誰掉隊，誰就等著被踩下去，連哭的機會都沒有！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聽到沒有？！”
“聽——到——了——”
底下傳來稀稀拉拉，有氣無力的回應。
許穆清卻下意識地捏緊了書頁一角。
她眼角的餘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飄向身旁，那個專注解題的側影。
就在這時。
“哎呀！”
一聲做作又尖銳的驚呼，如同指甲刮過玻璃，瞬間打破了教室的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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