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午殺劫，天下大亂。瀟湘之地，君主乃現。”
可以說，石碑的出現，給起義軍補上了最後一塊名義的短板。
如今，勞工中帶頭的李法良已經打出“討伐燕逆，迎回明君”的旗號，在湖南糾集起上千人的隊伍。
朱棣手中拿著情報，沉思良久，倒不是造反的勞工人數，讓他覺得頭疼。
作為領兵將領，在他眼中那群人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哪怕發展到上萬人，也不是幾百人正規軍的對手。
真正讓他憂心的，是那塊石碑出現的時機。
若說李法良那種泥腿子有這種算計，朱棣死也不會信，既然不是李法良自己埋下的石碑，那又是誰做的呢？
而且，李法良打出的旗號，也讓朱棣心裡警惕，他甚至沒用“昏君”的稱謂，只是把朱棣稱為“燕逆”。
“我費了這麼大勁奪了天下，你卻連一句昏君都不願意用是吧？”
“看來，儘快登基，已經是目前最緊迫的事情了。”
上次本想順勢登基，沒想到融洽的氣氛，偏偏被那個又臭又硬的方孝孺攪了。
想到這裡，他吩咐道：“傳我的旨意，讓內閣學士解縉，楊士奇，楊榮，黃淮來見我。”
“沒了你方孝孺，難道朕集合當朝名仕集思廣益，就寫不出詔書了嗎？”
朱棣想了想，又傳下一道旨意：
“告訴紀綱，把詔獄中那個隱患，儘快處理掉。”
乾清宮地下實驗室中，本來在閉目養神的朱允炆，猛地睜開雙眼。
“詔獄……隱患……處理……”
“有意思，到底是什麼犯人，值得四叔你如此重視呢？”
……
錦衣衛治下監獄，也稱詔獄，裡面關押的無不是重要人犯。
之所以大明官民提到詔獄，無不變色，除了錦衣衛琳琅滿目的酷刑之外，還和一個傳聞有關。
據說，只要進了這裡，不留下點東西是出不去的。
有的沒了一條腿，有的失去理智成了瘋子，還有的乾脆命都沒了。
詔獄的一個偏僻角落中，獄卒正拿著紙筆，對牢房中勸說著：
“練大人，我知道您聽得見，可是您如今已經這樣了，何必再固執下去？”
“雖然您言語不便，但不是還有一隻手能動嗎？”
“只要您在紙上寫出那建文的去向，或是朝中同黨的名字，紀大人承諾，可以讓您不再遭受酷刑。”
藏在陰影中的犯人，置若罔聞，一動不動，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否早就斷氣了。
犯人不明不白死了，看守也難逃干係，所以手持紙筆的獄卒，將頭微微伸過去一些，努力想要看清牢房中的情形。
忽然，只聽“嘩啦”一聲，鐵鏈作響，犯人一個箭步衝上前，隔著鐵柵欄把臉和獄卒貼在一起。
隨即，他張開大嘴，露出僅剩半截的舌頭，大聲怪叫：“哇！”
獄卒被嚇了一跳，重重摔到地上，手中紙筆也被扔到空中。
他大驚失色的表現，反而引得犯人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又返回了陰影中。
“瘋子，瘋子！”獄卒拍拍屁股罵罵咧咧的走了。
那獄卒離開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牢房門前響起：
“練子寧，沒想到你被陛下割了舌頭，還是不肯認罪。”
“今日，你的大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