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從門外透進來,幾乎要到傍晚,天光暗沉,只是淺淺地在葉望舒的身影下投下陰影。
“你問我為什麼不收你的花。”
“我現在回答你。”
葉望舒刻意停頓,嗤笑一聲後說道:“我為什麼要收你的花?你送了我就必須收?送花之前不該調查一下對方的喜好嗎?我花粉過敏,怎麼收?我收花,老天爺收我嗎?”
“這是誰的道理?如此蠻橫。”
葉望舒一連串的質問,地位瞬間翻轉。
以前葉望舒對感情猶猶豫豫,當渣女當得膽戰心驚。
現在的葉望舒像看狗一樣的眼神看著對方,投入多餘的情感都覺得浪費。
她刻意忽視了自己的過敏症狀已經被系統修正,但她內心對鮮花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話說的底氣十足,眼睛也不再閃躲,直視對方。
那張臉帶著冷意,眼裡帶著不屑和疏離。
顧訣被陰陽怪氣的時候微微發愣,他看著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只聽見一聲“花粉過敏”,其餘時間心神被剝奪,腦子裡在想,她生氣的樣子真美,如果現在親上去會被扇巴掌嗎?
就像某天晚上爬上她的床一樣。
臉上好像應激一樣地開始泛紅,身體比他更先回憶起那天晚上的記憶。
葉望舒眼裡沒有一絲男主的喜愛而喜悅,只有ooc值被扣除後任務失敗的冷漠,她看顧訣的眼神更是,那些怯懦的、緊張的神情全部變成看垃圾的眼神。
當葉望舒完全冷漠的時候,她的眉眼會更加有攻擊力。是那種隨時都可以拋棄別人的眼神,顧訣覺得心頭一陣疼。
剛才腦子裡的旖旎消散,只是這種程度他都有點接受不了了,他頭一次知道自己這樣脆弱。
葉望舒剛才把話說開,趁著劇情還沒開始拉開距離。但對方就像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一樣,臉上表情都沒變。
想撿起自己的手機,被顧訣先一步拿起,又遞給她。
“抱歉,我不知道你會過敏,下次送你其他的好嗎?”
……
你小子油鹽不進是吧。
一記眼神刀子直扎顧訣,但他臉皮厚。
顧訣慣會裝出一副溫柔君子模樣,道歉的時候語氣真誠,一顆真心全然捧給你。但葉望舒信不了一點,他的外貌跟一個會跟蹤別人的變態毫不相干,而且他剛才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顧訣可不是這麼想的。
他覺得肯定是因為送禮物沒送到點子上,老婆生氣也是應該的吧,下次只要送老婆喜歡的東西她會開心的。
葉望舒想走,卻被顧訣拉回來,他迅速地想在葉望舒臉上親一下,葉望舒一眼看穿,眼裡帶著厭惡。
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左邊臉上有血腥味傳來,顧訣卻異常興奮,他舔舐著自己的血液,舌尖抵著左邊。
他心裡泛起一股歉意,這種病態的感情在傷害她。
卻又病態一般地捧著葉望舒的手。
“好香。”
“你!”
“即使這樣,我也會繼續纏著你的小舒。”被戳穿的顧訣像換了一個人,那些陽光和謙遜有禮都進了狗肚子。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嘴角卻有些往下傾。
委屈地努努嘴,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葉望舒只看見一個隨時要扯下她皮肉的瘋狗。
顧訣沒再敢攔著葉望舒,她開啟器材室的門時,天色已經很晚。她又把自己的劉海放下,身姿也稍微駝背,一轉眼又變成了那個內向社恐的女孩。
彷彿剛才在器材室質問顧訣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她轉頭,“別跟著我了。”
顧訣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心被抽離的時候是一絲一絲的疼。
半晌,他帶著偏執和即將要壓抑不住地瘋狂,默默說了一句:“怎麼辦?我家好像跟你同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