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撞見什麼抓馬的大瓜。
煙被掐滅,猩紅的火星湮滅在黑暗裡。
“我承認你媽媽在我心裡有不可或缺的地位,但,人總要往前走。”
“所以你娶了別人,是因為你不愛了嗎?”
宴歧的父親後仰在老闆椅上,望著天花板,心裡那張臉始終揮之不去。他當然愛,只是活人在世上要考慮的東西遠比死人多。
他現在的夫人也很好,不計較他永遠不會真正愛上她,兩家合作也一直很穩定。
也許是他的沉默讓宴歧覺得抓住了把柄。
“我媽只是死了,又不是不愛你了。”
“你才是那個背叛者。”
書房抽屜裡第三層的最深處有一張照片,宴歧的父親其實放進去後從未開啟,但是他就是記得特別清楚。
“你在恨我?”
“我討厭你們的虛偽。”
“但……”他不得不承認某一些事情,“沒有家裡的資源我也不能在這個年齡達到現在的成績。”
宴歧不喜歡具體的人。
他覺得愛情本來就是抽象的,本來就是一種不考慮現實的完美情感。
所以比起現實中的人,他比較容易對非人類動心。
“那個女孩有這麼好嗎?值得你為她爭取一切?”
“我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宴歧不過跟葉望舒分開幾分鐘,而且他的貓很可能就隔著一扇門在聽牆角,但就是有點想她了。
他有些焦躁,手指放在桌面無規律地敲打。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會出現分離焦慮的情況。
“我才不會重蹈你的覆轍,我會跟她好好在一起的。”他的眼裡有堅定的光芒,透過他的臉讓宴歧的父親想起了自己的初戀,也就是宴歧的生母。
自己的兒子完全繼承了他母親的性格。
他們都是那種認定了什麼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即使前路未卜也會選擇先去撞撞南牆試試的人。
他有很多大道理,公司的盈利,家庭的團結……等等,但聽到對方跟他信誓旦旦地說一定不會重蹈覆轍,怎麼樣都要跟那個女孩在一起時。
他好像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那時候他只是家族裡不受重視的一個孩子,是宴歧的母親堅定地選擇了他。
她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宴歧說出這句話之後,只聽見自己的父親默默說了一句。
“要對那個女孩負責。”
“不要讓她失望。”
好像是在對他說,又好像是在對以前的自己說。
宴歧走後,書房裡的男人在裡面呆了很久,一支菸接著一支菸地抽。
他想問:你會怪我嗎?阿婉。
大概會的吧。
以前你可愛吃醋了。
*
另一邊,葉望舒正在偷聽牆角,被宴歧捏著後勃頸提起來。
“誰家小貓在偷聽,嗯?”
葉望舒貓爪子揮舞著,想要撓人。
“這麼兇。”稍微拿遠一點的距離,有些壞壞的笑。
“今晚給你的晚飯剋扣一個罐罐。”
宴歧離開的時候,宴歧現在的母親在門口送他。
以前為了所謂的家庭和諧,顧及面子叫過幾聲媽,只是今天……不太想跟別人留面子。
“謝謝黃阿姨了,不用送了。”
被叫做黃阿姨的人動作僵硬,臉上的笑不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