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獨自回來,潘家朝衝她翻了個白眼,開口就是滿滿的惡意。
“昨晚你奶奶不是還喊著婚不結了嗎?怎麼,話說得那麼硬氣,人卻恬不知恥的巴巴回來,你們這副做派還真是讓人噁心!”
“潘家材,現在我回我自己家,還得經過你大姐同意是嗎?”
何婉芝沒理會大姑姐的挑釁,眼眶酸澀地望向一旁鵪鶉似的丈夫,語氣難掩失望。
那些過分的話,丈夫明明都聽見了,可他每次都只會裝聾作啞。
說不難過是假的!但現在婚結了,兩年前為了買房他們證也領了,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再說,這套房子她付出了那麼多心血,兩年的毛坯生活都過來了,現在裝修好了她更不會放手便宜別人。
想到這兒,何婉芝也不管他潘家材搭不搭腔,自顧自說出了自己這趟回來的目的。
“剛剛地板、燈具、傢俱的老闆都給我打了電話催款,我們之前答應人家拿了禮金就結賬,這事,你沒忘吧?”
沒等潘家材做出反應,大姑姐先冷笑出聲。
“何婉芝,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啊!”
“昨天為買鑽戒打了我兒子金手鐲的主意,今天又趁著我媽生日找藉口來搶禮金,你想要錢……沒有!”
“要離婚,我倒是舉雙手贊成!”
“潘家朝,你還有沒有點當姐姐的樣子?再這樣胡說八道小心我抽你!”
潘建國呵斥著睨了眼大女兒,笑著對兒媳道。
“婉芝,別聽你姐胡咧咧,禮金昨晚就整理好了,這會兒正好交到你手上……”
何婉芝緊撰著那兩萬塊錢,迫不及待翻開禮簿,卻越看越是覺得心寒。
“爸,這錢不對吧?光我孃家那邊親戚上的禮,都不止兩萬,更何況,最後面的禮金總數,明明寫了九萬八……”
潘建國淡定地點了點頭,大方承認。
“咱的確收了九萬八,除開酒席和招待親戚朋友的各項費用,還餘下四萬,其中有兩萬塊是我跟人借的彩禮,說好拿了禮金就還……”
“彩禮,是借的!?”
何婉芝如遭雷劈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緩了好半天,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就算是借的,也該是一萬五,怎麼要還兩萬?”
說起這事,潘建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五千塊是你弟弟妹妹回來的路費,國慶火車不好買票,我讓他們坐的飛機。”
何婉芝苦笑,合著她就是個冤大頭,就連小叔和小姑子回來的路費都要算在了她的彩禮裡。
“你孃家那邊上的禮,攏共是兩萬八,扣除一部分酒席錢,就只餘下兩萬,我們一分沒留全給你,至於用途,我們不過問,你自己看著安排。”
潘建國覺得自己能夠把一部分禮金主動交到兒媳手裡,已經算是通情達理。
至於他們能否堵得上裝修的窟窿,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問題了。
“爸,借的彩禮您能不能先別急著還?您也知道我們這房子因為沒錢裝了兩年都沒裝好,還是拿著您給的彩禮付了定金,才有瞭如今這番光景,那兩萬塊錢您能不能先給我們應急,彩禮將來我們來還……”
只要能把眼前這個難關給過了,哪怕是要她出錢自己娶自己,何婉芝也認了,可公公接下來說的話,卻徹底斷了她的妄念。
“那錢,昨晚就還了……”潘建國一臉無奈,“要不,你們還是自己想想辦法?”
“好,我知道了……”
何婉芝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般,腳步虛浮地一步步挪回了房間。
潘家材進來的時候,她的手機已經響了老半天,但她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只睜著雙空洞的眼睛死死望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