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聲音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洛九凰佇立原地，凰袍廣袖中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可腦海中。
系統的聲音卻越發尖銳，像是吃了興奮劑，
“說啊。”
“宿主，快說你受夠了這個他的控制。”
“說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你是女帝，你自當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陛下，我需要一個理由。”
秦戰再次開口，聲音低如悶雷。
洛九凰卻沒理他，而是猛地轉身，天凰袍獵獵鼓起。
她不再看秦戰。
也不敢再看秦戰。
聲音冰冷，
“沒有理由，朕現在……不需要你了。”
又是一聲巨響。
這句話，再次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秦戰心頭。
他身形微晃，眼中閃過痛楚。
需要？
原來只是需要？
現在她突破了大宗師，覺得已經能夠掌控朝政，不需要他了，所以就要與他和離？
這個理由。
讓秦戰無法反駁，只覺心中一片冰涼。
原來自己之前所感受的那些愛意，全都只是逢場作戲。
只是她需要而已。
“陛下，不可啊。”
就這時，周圍眾臣也才終於反應過來。
老宰相張徵第一個跪伏在地，聲音顫抖，
“戰皇乃國之柱石，陛下與戰皇更是天作之合，怎能……”
“請陛下三思。”
百官齊刷刷跪倒一片。
額頭跟不要錢似的，全部重重磕在白玉地面上，發出沉悶聲響，
“戰皇西征歸來，為大楚立下不世之功，陛下此舉，恐寒了天下將士之心啊。”
“陛下。”
場中。
唯有秦戰與幾位武王仍然站立。
甚至就連歸白鶴，也是一副欲言又止。
慕玄霜的臉上也罕見出現複雜之色，似乎也想要出言勸阻。
“夠了。”
洛九凰廣袖一揮，罡氣激盪，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鳳眸如冰，橫掃過場中兩位武王，
“朕意已決，諸位不必再勸。”
歸白鶴長嘆一聲。
終究閉了嘴。
直到這時，洛九凰這才重新轉向秦戰，對滿地跪伏的大臣置若罔聞，
“戰皇放心，朕只是與你和離，你依舊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戰皇。”
說道這裡時，洛九凰她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
“只是戰皇西征歸來，身乏體差，不如暫時先將兵權交歸兵部。”
“戰皇且先回去休息罷。”
“明日朕會在鳳鸞殿設宴，普天同慶。”
秦戰靜靜聽完，忽然笑了，
“陛下這是要……卸磨殺驢？”
“大膽。”
洛昭懿突然起身，手指秦戰厲喝，
“秦戰，你放肆，竟敢對陛下如此說話。”
可秦戰卻看都沒看洛昭懿一眼，目光始終都只是鎖定在洛九凰身上。
緩緩說道，
“我秦戰自問對得起大楚，對得起陛下。”
“今日陛下既然開口……”
“那臣……遵旨便是。”
他緩緩抬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虎符，
“徵西大軍一萬虎賁兵符在此，請陛下……笑納。”
他直接鬆手，兵符墜地。
四分五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