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甘龍看向穩坐大殿的嬴渠梁,心中警鐘狂鳴,瞬間明白了一切。
這次怕是衝我們來的了……
“君上,三思啊!”
甘龍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道:“聖人治世,必法古制,我先君定下之法度,乃安邦定國之本。”
“若是輕信讒言,必定動搖國本,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話音剛落,殿內一片贊同低語,即便是新興勢力,也對甘龍這番話表示贊。
正所謂法古無過,循禮無過。
見此,嬴渠梁的手猛地攥成拳頭,他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正要開口。
“法古制?”
衛鞅冷哼一聲,看向甘龍,“您身為上大夫,口口聲聲‘法古制’,把祖宗規矩跨上了天。”
“若這古制當真萬能,祖宗之法自是無懈可擊。”
“那我秦國,為何淪落至今日積貧積弱,任人宰割之地?”
“關東六國的國君,誰曾正眼瞧過我大秦的國君?河西那塊肥得流油的地,如今插著誰的大旗?是魏!”
“自獻公以來,天險函谷關被誰所佔?”
“還是魏!”
他猛地揮手指向東邊,“我雖東和,但魏國依舊屠殺我邊關百姓。”
“若祖宗之法真能強國,為何守不住秦人的土地,保不住秦人的尊嚴?”
衛鞅字字如尖刀,直捅在場所有秦臣最深的痛楚。
甘龍古井無波的臉上裂開一絲慍怒與狼狽,鬍子微顫。
好傢伙,詭辯之力絲毫不弱趙政。
難怪他一副事不關己……
甘龍頓時感覺壓力倍增。
趙政即便是硬懟他,但還給他留些許情面。但衛鞅這廝,絕對不會給他留任何情面!
“衛鞅,你找死!”
一聲暴喝,只見杜摯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
腰間佩劍“鏘啷”一聲,被他拔除大半!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魏國不要的破落戶,走了狗屎運入了君上法眼。”
“非但不想著報恩,還敢在這妖言惑眾,汙衊祖宗法制?你這是唯恐我秦國不亂!
“老子剁了你個狗雜碎!”
寒光一現,劍刃離衛鞅僅有一尺遠就停下了。
杜摯可不敢真動手,他只敢恐嚇,要是真在朝會上殺了人,那他也就跟著一起陪葬吧。
衛鞅直視劍刃,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妖言惑眾?汙衊祖宗法制?霍亂秦國?”
衛鞅冷哼一聲,直視杜摯,“杜摯大夫,當真是好大的帽子!難不成,你們世族只會扣帽子?”
他猛地踏前一步,竟迫得杜摯下意識的後退。
“諸位,看看魏國吧!”
衛鞅不再理會杜摯,轉身面相朝臣:
“先有李悝變法,盡地利,平糴法,明賞刑,讓荒地長糧食,百姓有的吃,拿軍功換富貴,讓將士有了盼頭,奮勇殺敵。”
“再看楚國,吳起是死了,可他定的規矩還在。”
“砍掉那些光吃飯不幹活的蛀蟲,練出一支所向披靡的新君,這才能他們雄踞江漢,虎視中原。”
好……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小兒!
贏虔心中暗歎,不愧是趙政看上的人,一番話懟的所有群臣啞口無言。
趙政懟人,就是一潑皮無賴毫無章法。
衛鞅懟人,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此時秦國朝臣臉色有驚懼,有憤怒,有猶疑……
“哼,那都是野路子,撐不起什麼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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