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煩躁地錘了一拳桌子,聲音裡滿是不甘:“龐涓這廝把師弟藏得極深,根本挖不出半點師弟的下落……”
臥榻之上,公叔痤彷彿早有預料,重重嘆了口氣,渾濁的老眼望著梁頂。
過了半晌,他才艱難地側過頭,嘶啞開口:“如今看來,只剩最後一條路了”
公子卬上前一步,斬釘截鐵道:“老師請講,我定不留餘力去完成。”
“那就是……”公叔痤支撐起身子,示意公子卬湊近。
他乾裂的嘴唇幾乎貼在公子卬耳廓上,用盡全身力氣吐出幾個字。
“老師這……”
公子卬猛地直起身,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死死盯著他那垂死的老師。
公叔痤望著他,眼神如磐石般堅定,用盡最後力氣,重重地點了下頭。
……
魏國某處神秘的地方,衛鞅被囚禁於此。
這個地方不僅暗無天日,周圍更是臭氣熏天。
“龐涓,你不得好死!”
一代大才衛鞅,竟被像畜生一樣囚禁在此。
……
秦國,甘龍府上。
“杜摯!老夫前些天是怎麼給你說的?你怎麼就不長記性?!”
甘龍鬚發皆張,指著面前低頭的人咆哮
“你竟敢私下串聯,公然對抗君上的求賢令”
杜摯垂著頭,一言不發。
甘龍氣得險些背過氣去:“萬幸這封信被我攔截了,要是傳到嬴渠梁的耳朵裡,你這就是把脖子伸過去等著他來砍啊!”
“愚蠢,太蠢了!你要是有趙政那混小子一成的城府心機,都不至於如此荒唐!”
杜摯終於忍不住,低聲辯解:“老師……”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甘龍厲聲打斷,“做事前不動腦子嗎?只圖一時痛快,跟個瘋牛橫衝直撞有何區別?”
“要是都如你這般毛毛躁躁,咱們不如趁早收拾鋪蓋滾出櫟陽。”
杜摯無奈道:“上大夫,在下昨日回去沉思良久,萬一這些東方士子在此紮根不就完了?”
甘龍搖搖頭:“正如趙政小子說的那般,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沒有留秦之心。”
“更何況,要是紮根了又如何?秦國,是我們的秦國,不是他們的秦國。”
“你啊……考慮太多了。”
甘龍一番話杜摯頓時清醒,忙拱手道:“上大夫說得對,是在下考慮不周。”
見杜摯明白過來,甘龍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另外,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把你盯著趙政的那些人給我撤回去。”
“趙政不是傻子,你真等著他找上門,非得給咱們放放血不行。”
說著,甘龍冰冷的目光射向府邸外幾處明顯不合時宜的流動攤販。
這弄的太假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若沒人授意,誰家商販敢在左庶長以及上大夫中間擺攤?
那可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了。
櫟陽宮和往日不同的是,這次沒了趙政的身影。
贏虔粗聲粗氣地環顧一圈,眉頭緊鎖:“最近沒見趙政這混小子啊?”
嬴渠梁聞言無奈地揉著眉心:“別提了,他最近帶著大姐天天往勾欄跑,一呆就是大半天。”
“???趙政這混小子帶著小妹逛青樓?”
贏虔眼珠一瞪,霍然起身,怒氣值瞬間飆升。
“不行,我得去收拾一下這小子。”
他轉身就要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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