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此物，名為馬桶。乃……出恭之用。”

張教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馬桶。

他差點沒繃住。

他清了清嗓子，用盡可能平淡的語氣解釋道：“此物，名為馬桶。乃……出恭之用。”

他又演示了一下如何沖水。

嘩啦一聲。

清澈的水流旋轉著，將一片衛生紙捲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的大秦學子，包括扶蘇在內，都露出了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出恭……可以如此乾淨？

如此優雅？

還……還帶自動清潔功能？

一個來自墨家的少年，忍不住伸手去摸馬桶光滑的釉面，嘴裡喃喃自語：“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啊……這背後必然有極其複雜的機關聯動之術！”

另一個陰陽家的弟子，則在小聲嘀咕：“此物暗合水道，以漩渦之力聚汙，引動的是水行之力的小型陣法嗎？”

張教授心裡想，孩子們，想多了，這就是基礎的流體力學和虹吸原理。

等他再介紹到電燈、淋浴、空調、以及那柔軟到能讓人陷進去的席夢思床墊時。

這群大秦最頂尖的精英們，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們的驕傲，他們的認知，在這些司空見慣的現代生活用品面前，被砸得粉碎。

當晚，沒有一個人能睡得著。

他們感受到的，不是舒適，而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原來，他們引以為傲的大秦，在仙界眼中，竟然是如此的原始，如此的不堪一擊。

他們所追求的，所謂的錦衣玉食，在仙界，甚至連普通人家的標配都算不上。

扶蘇躺在柔軟的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那柔和的夜燈。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關於“仁政”和“禮法”的理念。

在這樣絕對碾壓式的文明面前，那些東西，還有意義嗎？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動搖。

……

第二天清晨。

啟明學院，第一教學樓，01號階梯教室。

一百名大秦學子，穿著學院統一發放的、他們覺得奇特但又異常舒適的藍色運動服，正襟危坐。

他們面前的，不再是竹簡和毛筆。

而是一張張光滑的桌子，上面放著紙和一種叫做“鉛筆”的奇特書寫工具。

正前方，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的“牆壁”。

趙國強親自擔任他們的“開學第一課”的主講人。

“同學們，歡迎大家。”

趙國強沒有多餘的廢話。

“在啟明學院，你們要學習的東西很多。但一切的基礎，都源於最根本的改造。思想的改造，和工具的改造。”

“今天，我們學兩樣東西。”

“第一，漢語拼音。”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黑色牆壁，突然亮了起來。

a，o，e，i，u，ü……

印刷體般的字母，伴隨著標準的女聲發音，出現在那塊牆壁上。

大秦學子們集體懵逼。

這是什麼？鬼畫符嗎？

“此乃仙界之‘切音之法’！”

一名精通音律的宗室子弟，小聲驚呼，

“以字母為基，可拼盡天下所有發音！

此法若能傳回大秦，我大秦統一文字之後，便可再統發音！

功在千秋！功在千秋啊！”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們看向那些字母的眼神，瞬間變了。

變得貪婪，而又敬畏。

“第二樣東西。”

趙國強按了一下手裡的遙控器。

牆壁上的畫面一變。

出現了1，2，3，4，5……以及加減乘除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