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長劍脫手,落入積雪中。
鋼珠透體而過,在其左肩背透出一股鮮血。
陸白霜身形不穩,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霜兒。”
雲柔一個飛撲上前,想要抓起陸白霜逃遁。
但,老太監發力了。
只見這面白無鬚,氣質陰柔的太監微微躬身。
隨後腳下一蹬,身形猶如離弦之箭,眨眼間便竄出十丈開外,手中十數枚鋼珠隨手灑出。
面對飛來的十幾枚鋼珠,雲柔無奈只得放棄接近陸白霜。
陸白霜吃痛,手扶左肩咬緊牙關。
“師父,我沒事,你撐住,我先把這魏狗殺了。”
她忍著痛撿起地上長劍,不帶絲毫猶豫刺向魏冉。
魏冉端坐車架內,猶如一尊帝王般巋然不動。
因為他知道,這兩名女刺客如果是鐵了心要殺他,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
雲柔聞言驚聲道:“霜兒住手,你殺不掉他,快走。”
她抬臂挑飛一枚飛向陸白霜的鋼珠,但那名老太監已經行至兩人身前。
只見他抬起雙臂,灰白枯槁的雙手,分別抓住兩把劍的劍刃猛然發力。
雲柔和陸白霜兩人同時被高高舉起丟出數米開外。
兩人心中別提有多驚駭。
徒手抓劍?
手中非但無有傷痕,反而將兩個大活人拋飛?
可兩人來不及喘息,便見這老太監欺身上前,揮舞兩條手臂猶如鐵鞭一樣啪啪作響。
渾身暗紅衣袍無風自動。
手掌抽打在劍身上,竟發出陣陣鐵鳴。
“霜兒當心……。”
雲柔眼見老太監一巴掌拍向陸白霜面門,驚呼一聲轉身將其護在身前。
一聲猶如鞭炮般的抽打聲傳出,雲柔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雪地上斑斑點點猶如朵朵紅梅。
後背一掌,險些震碎她五臟六腑。
這一掌直接將師徒二人拍飛出去。
雲柔藉機將陸白霜從懷中推出老遠,用盡全力喊道:“快走,不要讓為師白死。”
“更不要為我報仇,回山後隱姓埋名永遠不要再下山……走,快走。”
雲柔撕心裂肺的喊了兩聲,便咬緊牙關猛然轉身長劍橫掃。
老太監身子後仰,雲柔劍尖連點,猶如雨點。
她自知今日難逃一死,所幸拼命一搏。
招招要害,不留餘地。
甚至不再防禦,攻勢如同疾風驟雨。
隱隱的,竟能和老太監戰至平手。
但幾人都心知肚明,這是臨死前的反撲,其實是強弩之末。
“師父。”
陸白霜紅了眼眶,哭喊的撕心裂肺。
“快走,不要讓我白死……噗。”
焦急之中,雲柔口中再次吐血。
陸白霜見此一幕也不再猶豫,朝一處巷口狂奔,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雲柔臉上這才露出一抹悽然笑意。
老太監一掌直擊其頭頂,但是雲柔兩眼一翻身子一軟,竟是倒在了雪地上。
老太監剛要補上一刀,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公公,留個活口。”
文公公抬起的手緩緩放下。
他轉身走向車架,面帶一絲微笑,微微拱手見禮:“世子無礙?”
“無礙。”
魏冉雲淡風輕的笑問道:“你是太后身邊的文公公?”
文公公點頭,隨後不吝讚道:“閔王一代梟雄,世子殿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魏冉淡淡一笑:“因為我知道這兩人殺不了我,身為閔王世子,豈無保命手段?”
文公公稍稍一愣,便含笑點頭。
魏冉指著陸白霜逃走的方向道:“父王總是諄諄教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麻煩文公公一趟,對了,要留活口。”
文公公略有遲疑:“可世子身邊無人……。”
魏冉笑了笑:“本世子說過,身為閔王世子,豈無保命手段?”
文公公想了想,便微笑點頭,向陸白霜消失的方向追去。
魏冉站起來,伸長脖子看了看,確定文公公消失後,急忙跳下馬車,撿起雲柔的劍,拉著對方的腳跑向一個巷口。
能和文公公這種大宗師拆招數十回合,如此武藝超絕的保鏢,魏冉豈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