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魏冉,見擔架上模樣悽慘無比的石令寬後,不由嘴角一抽。
只見其左臉紅腫,右臉青黑,一隻熊貓眼,嘴裡往外吐著血。
全身上下更是多達幾十個大小不一的鞋底印……。
太后觀之蹙眉。
皇后見此一幕,沒有眾人想象中的花容失色、大發雷霆。
她只是峨眉輕蹙:“發生何事?怎會弄的如此狼狽?”
石令寬張口就哭,用抹了生薑的袖子擦了擦眼,當時就眼淚橫流,止都止不住。
“姐姐,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方才在白虎門外,我被人給打了。”
“若非侍衛攔著,我可能就要被打死了啊。”
太后慍怒:“皇城宮門,天子腳下,何人如此放肆,敢毆打國戚?”
石令薇瞧了石令寬一眼,眉宇間隱隱透著幾分不悅。
她湊近太后,壓低聲音道:“母后切勿動怒,舍弟脾性臣妾最瞭解。”
“他平日裡跋扈慣了,每次惹了亂子,便會來臣妾這裡尋求庇護。”
“前不久為一青樓女子爭風吃醋,將長安府尹之子打成殘廢,此事都鬧上了朝堂。”
“祖父自覺丟人,回家便大發雷霆,前日還告誡臣妾要好好管教他。”
“今日鬧出如此大動靜,想來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母后也莫要被他外表所迷惑,這孽障顛倒黑白的本事可大著呢。”
皇后說完,還不忘翻個白眼。
知子莫若母,知弟莫若姐。
能當上皇后,可不僅僅是出身名門,其涵養與三觀也都遠超常人。
太后聞言點頭道:“此事你來處理。”
石令寬偷眼看了看,發現沒了動靜,便哭的更大聲了。
“住口。”
皇后嬌叱一聲,石令寬一下便止住了哭聲。
由此可見,威嚴盡顯。
“你且把前因後果講一遍,本宮不會偏袒任何一方,更不會讓人蒙冤。”
“若是有人說謊,本宮絕不繞他。”
石令寬表情一僵,隨後哭訴:
“方才白虎門外,我瞧見一人面生,便上前詢問其姓名,想要結交一番。”
“可此人張口就讓我滾開,我跟他理論,他就把我打了。”
“宋清河、郭寶林、楊峰、趙天良都可以為我做主。”
有目擊證人?
難道這次真不是他惹事在前?
石令薇頗感意外,鳳眸詫異:“你且說,何人傷你?”
“啟稟皇后,人是我打的。”
一道聲音從角落響起。
眾人聞聲看去,許多都在交頭接耳議論魏冉的身份。
他只在赴京之初來過皇宮一次,隨後半個月都被囚禁在王府。
除了為數不多的皇室成員外,無人知曉他的身份。
石令寬指著魏冉哭訴道:“姐姐,就是他打的我,太后娘娘,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
太后望著魏冉,神情淡然道:“原來是閔王世子。”
許多人露出看好戲的眼神。
一些官家小姐眼神亮晶晶的。
畢竟如魏冉這種俊美無雙、又身份尊貴的少年郎可不多見。
皇后神態平靜,微微點頭走下臺階。
來到擔架前檢查傷勢,唇角卻是微微勾起。
因為她發現,石令寬臉上的烏青乃是顏料塗抹。
黑眼圈還能看到鍋底灰的痕跡。
身上那大小不一的腳印,顯然不是一人所留。
她語氣冷淡了幾分。
“這些傷……都是魏世子所為?”
魏冉點頭:“沒錯,都是我打的。”
皇后目光詫異,明明都是假傷,可他為何要承認?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道:“嗯,一切由母后裁決吧。”
她折身回了太后身邊,湊在其耳邊竊竊私語一番。
太后也露出匪夷目光,不過很快就面帶微笑:
“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實屬正常。”
“你們父輩均為大驪賢臣。”
“你們身為王公之後,理應相敬相愛,豈能因為一時不快而結怨?”
“魏世子,你父在京時,與陛下親如手足。”
“石令寬如今身為國舅,稱陛下一聲皇兄,按輩分算是你叔父長輩。”
魏冉嘴角一抽;這咋還多了個叔?
要不要這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