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許元尋到一處城外的廢棄破廟。
廟宇破敗,蛛網密佈。
神像早已倒塌,只剩下殘垣斷壁。
但這對於許元來說,卻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破廟內,許元盤膝而坐。
藉著微弱的月光,他回想起今晚的戰鬥。
與趙坤的交手,雖兇險,卻也讓他受益匪淺。
生死搏殺,果然是提升實力的最佳途徑!
他立刻催動“空明無垢”絕技。
內觀洞微!
體內氣血奔湧,如龍似虎。
先前戰鬥中受挫的肌肉、關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暖流傳遍全身,滋養著四肢百骸。
舒暢無比!
……
與此同時。
王家山莊。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王天陽坐在太師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已經派出了兩撥人去尋找趙坤。
但,都一無所獲。
“老爺,我們在醉仙樓許元的房間內,沒有找到他。”
“倒是在城外樹林裡發現了一些打鬥的痕跡和血漬,還有趙爺暗中留下的一些標記……”
一個黑衣人匆匆走進大廳,跪在地上稟報。
“但……就是沒找到趙爺的人影,他……可能已經……”
黑衣人不敢再說下去。
他很清楚,趙坤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什麼?!”
王天陽猛地站起身,沉聲道:“你們不是對許元的身份做過調查嗎,他只是水井鎮的小小木匠。”
“趙坤可是銅肉境的高手!在清河郡都能橫著走,怎麼可能陰溝裡翻船?”
黑衣人低頭沉默。
“繼續找!”
“一定要找到趙坤!”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老爺!”
黑衣人領命而去。
王天陽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他心裡突然越來越覺得不安。
一個普通的木匠,怎麼可能逃得了趙坤的暗殺?
這到底怎麼回事?
翌日清晨。
“呼……”
許元緩緩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只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泰。
體內丹田內力充盈,氣血奔湧如龍,比之昨夜,更加凝練了幾分。
“看來,這‘空明無垢’不僅能用於煉體,對內力修行,也有裨益。”
許元暗自點頭。
昨夜與趙坤一戰,雖然兇險,但也讓他受益匪淺。
不僅實戰經驗大增,對“空明無垢”的運用,也更加得心應手。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骨節發出“噼啪”的脆響。
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彷彿有用不完的勁。
昨夜戰鬥中留下的暗傷,早已在“空明無垢”的調息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元迅速離開破廟,返回醉仙樓,從後窗翻入自己房間,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番洗漱。
李瑞、黃德貴便來敲門。
三人很快下樓,匆匆吃過早飯,直奔將作坊。
還未踏進廣場,許元便敏銳地察覺到,今日的氣氛,與往日截然不同。
人群比昨日更甚,幾乎是水洩不通。
喧囂聲浪,震耳欲聾,彷彿要掀翻屋頂。
“快看!那就是瑞木堂的許元!”
“還真是!昨天他可出盡了風頭,連王瀾都栽了!”
“今天不知道他能不能繼續創造奇蹟,把王瀾徹底踩在腳下!”
“王瀾那小子平日裡仗著王家的勢,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這下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他今天要是再輸,就得當眾給許元磕頭認錯!”
“那就有好戲看了!”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許元身上,如同探照燈一般。
許元心中瞭然,看來自己昨天連奪兩輪考核滿分,已經徹底在清河郡工匠圈子裡,打響了名聲。
他甚至看到,人群中,有不少陌生面孔,衣著打扮,與清河郡的工匠,格格不入。
這些人,氣息沉穩,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顯然不是尋常之輩。
“你們看,那是青山郡的‘快手’張雲!”
“還有青海郡的‘麒麟臂’李剛!”
“青峰郡的‘巧匠’孫靈芸也來了!”
許元將周圍的議論聲,盡收耳底,心中微微一動。
這三人,皆是青州其他郡,將作坊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名聲在外,實力強橫。
他們不遠千里,連夜趕來,只為親眼見證,自己這位連奪兩輪考核滿分的傳奇人物?
將作坊特設的貴賓觀景臺上,張雲、李剛、孫靈芸三人並肩而立,目光如炬,俯瞰著下方廣場。
張雲身材瘦削,但雙手卻異常修長,指節突出,彷彿一對鐵鉤。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死死地盯著許元。
“這許元,出身寒微,卻擁有如此驚人的天賦,實在難得,令人驚歎。”
“不過,木工一道,博大精深,光有天賦,可遠遠不夠。”
李剛身材魁梧,雙臂肌肉虯結,如同兩條蟒蛇盤繞。
他冷哼一聲,說道:“昨天那座‘龍鳳呈祥’屏風,不過是照貓畫虎,取巧罷了,算不得真本事。”
“今天這最後一關,才是真正的考驗!”
孫靈芸是個身材嬌小,容貌秀麗的女子。
她身穿一襲淡綠色的長裙,氣質出塵,宛如空谷幽蘭。
她微微一笑,說道:“兩位師兄,何必如此貶低他?”
“依我看,這許元,倒是有幾分真本事。”
“清河郡在歷屆青州百工大會上,皆是墊底,毫無存在感,今年,或許能因為這許元,有所不同。”孫靈芸美眸流轉,若有所思。
“青州百工大會……”聽到這裡,張雲和李剛兩人對視一眼,神色複雜。
那裡才是真正的舞臺!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一陣騷動。
“王家的人來了!”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王天陽在一群王家人的簇擁下,大步走來。
他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面容冷峻,自有一股威嚴氣勢。
王瀾緊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