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宋遠山怒斥一聲。
臉色鐵青。
“小姐的病,豈能兒戲?”
“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一個毛頭小子,又能有什麼辦法?”
“宋家主所言極是。”
“我看還是算了吧,這等來路不明之人,萬萬信不得。”
“幾位姑娘可別病急亂投醫,反而害了自家小姐的性命。”
一旁。
幾位大夫,也紛紛出言附和。
他們捋著鬍鬚,搖頭晃腦。
看向許元的眼神中。
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彷彿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樑小醜。
畢竟,他們都是清河郡城裡有名的大夫。
個個經驗豐富,醫術精湛。
連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
一個來路不明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治得好?
簡直是痴人說夢,滑天下之大稽!
圍觀的人群中,也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這小子,哪來的?”
“毛都沒長齊,就敢自稱神醫?”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浮躁了。”
“……”
許元聽到這些質疑的聲音,心中暗自冷笑。
若不是囊中羞澀,急需用錢。
他才懶得理會這些庸醫的冷嘲熱諷。
不過。
既然來了,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他緩緩轉過頭。
目光落在了床上女子的臉上,仔細端詳起來。
只見她雙眸緊閉,面色透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隱隱有紫氣縈繞其上。
桌案上,散落著一些殘留的藥漬。
空氣中,也瀰漫著某種特殊的氣味。
尤其是女子臉頰兩側,竟隱隱浮現出如同植物根莖一般的紫色紋理,觸目驚心。
看到這裡,許元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他緩緩開口,語氣平緩,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宋小姐昏迷三日,期間每日至少嘔吐五次以上,並且伴有渾身痙攣、十指發黑等症狀。”
“我若猜得不錯,你們應該給她服用了止吐的湯藥,還用了些安神的藥材,但都收效甚微,對不對?”
話音落下。
屋內眾人,皆是一驚。
兩個丫鬟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你剛剛才進門,怎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紅裙丫鬟忍不住驚撥出聲。
彷彿見了鬼一般。
許元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
“如果我沒看錯,宋小姐中的,乃是曼陀紫羅花毒,一種極為罕見的慢性植物毒素。”
“這種毒,極為陰險,初期只會讓人昏迷不醒,但並不會立即致命。”
“可若拖延日久,毒素一旦侵入五臟六腑,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回天乏術了!”
他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字字珠璣。
如同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宋遠山原本焦躁不安的心。
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家主的威嚴。
一個箭步上前。
將身旁的丫鬟一把推開。
雙手緊緊抓住許元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許元的骨頭捏碎。
“閣下……閣下當真是神醫啊!”
宋遠山的聲音顫抖,激動得語無倫次,眼中閃爍著難以抑制的激動的光芒,甚至隱隱有淚花閃動。
“僅僅透過觀察,便能準確無誤地判斷出小女的病症,甚至連中毒的種類都瞭如指掌,這份出神入化的醫術,宋某平生僅見,佩服!佩服至極!”
“方才多有冒犯,是宋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神醫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怪罪!”
說著。
說著,宋遠山後退一步,雙手抱拳,深深一躬,態度恭敬至極,與之前判若兩人。
一旁,原本還對許元嗤之以鼻,冷嘲熱諷的幾位大夫,此刻也一個個面露驚詫之色。
他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不甘,還有一絲……嫉妒。
其中一位捋著鬍鬚的張大夫,再也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語氣尖酸地說道:
“宋老爺,您可千萬別被這小子給騙了!”
“依老夫之見,他定是來之前,偷偷向丫鬟們打聽了小姐的病情,這才故弄玄虛,裝出一副神醫的樣子,實際上,根本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圍觀的人群,也再次議論紛紛。
“沒錯,沒錯,張大夫所言極是!”
“這小子如此年輕,乳臭未乾,能有什麼真本事?”
“依我看,他八成是個遊手好閒,不學無術的江湖騙子,專門坑蒙拐騙,老爺您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就是,就是!”
“……”
宋遠山聞言,目光再次落到許元身上,原本舒展開的眉頭,又重新緊緊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