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制度森嚴,儘管池知夏是養女,但從上到下都會恭恭敬敬地喚她一聲小姐,從沒像今天這般連名帶姓。
他擰著眉,疾步走向池知夏的房間。
裡面的擺件都在,珍貴的首飾也在。
如果不是發現衣櫃中的衣服不見了,很容易讓人覺得人還沒走。
他的臉陰沉下來,“父親呢?”
“先生吩咐過,等您回來讓您去書房一趟。”管家恭敬道。
季臨川眉間擠出深深的溝壑,抬腳朝著書房大步走去。
推開門,就看到季父端坐在書桌前,而季母站在他身後給他按摩。
他抿了抿唇,“父親,池知夏呢?”
“你父親這兩天被池知夏氣得頭疼,你就不要在季家提這個名字了。”季母責怪道。
“池知夏走了以後,咱們季家就少了個定時炸彈。”季母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地露出輕鬆的笑意,“咱們兒子不知道給她擦了多少遍屁股,現在終於能輕鬆了。”
季父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贊同地點頭。
季臨川眼底卻沒有一點笑意,“父親這是在出爾反爾?”
季父還沒說什麼,季母就不贊同道:“什麼出爾反爾,你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你以為池知夏是個本分人嗎?她就是裝乖,這次還是她主動提出離開季家的!”
季臨川對她的印象,只有乖乖地跟在他屁股後面,像個隨身攜帶的漂亮人形娃娃。
她喜歡自己三年,不可能主動提。
就算是主動提,也是出於明白季家不可能留她。
怪不得昨晚從季父的書房裡出來,就一反常態。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要被趕出季家,所以也不再叫自己哥哥。
故意表現的浪蕩姿態,只是想讓自己厭惡她。
季臨川微微蜷縮手指,妹妹是他要的,沒有他的同意,他們憑什麼擅作主張。
見他臉色難看,季母以為是說進他心裡了,聲音變得柔和起來,“你父親同意了,但看在你為她求情的份上,給她一次機會,是她自己不要拿著戶口本就跑了。”
“唉……當初我都說了,不是親生的養不熟,你說自己缺個妹妹,我們就給你搞來了。”
“現在你看?她拿了你父親的錢,扭頭就跑了。”
“養不熟的白眼狼,白白辜負了你對她的用心。”
給她一次機會?
季臨川自是不信。
表面上給機會,實則早就把池知夏移出戶口。
如果當真想給機會,早在他提出給池知夏一次機會的時候,便停止移出戶口的行徑。
他自小生活在季家,最是瞭解季家人的裝腔作勢。
他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季家向來以家風正氣備受好評,如今掌權人出爾反爾,這季家也不過如此。”
“臨川!你怎麼跟你父親說話呢!”季母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臨川什麼時候這般大逆不道了。
竟敢忤逆父親,還是為了個無足輕重的外人。
“這般意氣用事,這不是季家未來繼承人該有的氣量!”季父坐直身子,怒目圓睜,“你現在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那我也有收回的權利!”
季臨川只覺得可笑,“那你便收回吧。”
他是季家獨子,不管季父再不想也只能把權利給他,除非他現在立刻再造一個兒子出來。
但早在十年前,就查出了弱精症,想要女人懷孕都難。
更何況現在的他,並不是季父能隨意撼動的。
他要的妹妹,沒人能替他決定是走是留。
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抬腳大步離開。
季父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還好把那禍害送走了,就臨川對她在意的樣,若是時間長了還得了?”
季母面露擔憂,“你說池知夏會不會偷偷聯絡臨川?”
季父也覺得有這個可能。
她喜歡臨川,不可能沒有這種心思。
他咬著後槽牙,“得想辦法把她給處理了,絕不能讓她毀了臨川的前途和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