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拳的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拳架。
雙手虛抬又落下,做了個收功的動作。
宮泰瞥了眼宮瀟湘,隨後又看了眼林深。
隨後衝著林深笑了笑,“林深?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讓我想想,東海曾經有個年輕人組成的幫派,叫什麼夜門,夜門有三兄弟,江湖人稱大先生,二老闆,三太子!
三兄弟之中的這個被稱為三太子的老三似乎就叫林深吧!”
林深不卑不亢的笑道,“正是小子!”
宮泰哼哼笑了一聲,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手,抬起手示意林深坐下說,自己轉身坐在了躺椅上。
“不知三太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林深從宮泰的話語之中自然是聽出來了一些弦外之音,畢竟林深之前給宮泰的兒子宮建仁腰子打傷了,當老子的看到把兒子打傷的仇人來了家裡,總不可能熱情招呼讓脫鞋上炕吧。
“宮老,周家想要重新組建長春會,請您去當會長的事情我略有耳聞!”
宮泰斜了眼林深,“怎麼,三太子是覺得老朽沒有資格去當這個會長?”
“宮老眼皮寬,德行高,在江湖上人人敬仰,自然是當得起這個會長的,但老話說得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宮老是講道義的江湖人,自然是提著一口江湖氣,想必當年踏入江湖之前,在祖師爺畫像前插香的時候接住了道義二字,這周家自從來了東海之後,東海江湖上的諸多老合要麼被打壓,要麼直接被擠出了東海。
道義二字早就被這幫人踩在腳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他們的確招攬了不少人加入,許多人聞著銅臭胭脂味兒也是出淤泥就染,但這些人終究是沆瀣一氣蛇鼠一窩,邪門歪道不是長久之計,我想宮老德高望重,一身正氣,出淤泥而不染,頭頂道義魑魅魍魎四小鬼難以近身。”
宮泰端起茶杯,聽到林深的話語之後,茶杯遞到嘴邊並未喝下去,將杯蓋蓋上,茶杯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嘴角浮起笑意,喉嚨之中發出哼哼哼的笑聲。
“年輕人,明裡給老朽戴高帽,暗裡是來教老朽如何做人的嗎!”
林深不卑不亢道,“宮老言重,我不過是個後生輩,鹽沒吃幾把,橋沒過幾座,論德行還需老前輩提點,今天來這裡,只是受人所託,有位老前輩開了門擺了宴列了席,給宮家留了把交椅,派小子來問問,要不要坐這把交椅!”
宮泰緩緩端起茶杯,杯蓋輕輕磨擦茶湯之上漂浮的茶葉,隨後捧著茶碗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宮某老了,後生輩可能不太懂,年輕那會兒,滿腔熱血,生死不放在眼中,但年紀一大,牽掛的就多了,開始有些惜命了,人吶,為了活命,會做出許多事情,即便是救命的藥在蛇鼠的窩,那也會咬著牙鑽進去的。”
林深從兜裡掏出來藥瓶輕輕晃了晃,遞給了老人,“宮老的身體小子略有耳聞,正好,我在國外有個專攻醫藥的科研團隊,恰好有能治宮老病的良藥,比宮老之前的藥要好上幾倍!宮老不妨試試!”
宮泰拿起來藥瓶晃了晃,又回過頭看了眼林深。
隨後又將藥瓶放在了一旁,“那位還說了什麼?”
林深笑道,“老會長還說,宮老是個很不錯的江湖中人。”
宮泰再度哼哼笑了笑,瞥了眼旁邊的宮瀟湘,隨後又掃了眼林深。
“宮家和金家的聯姻是你給掐了的吧?”
林深笑道,“宮小姐是大家千金,有涵養,有學識,掉進蛇鼠窩裡實在是可惜。”
宮泰身體後仰,輕輕閉著眼,搖椅前後輕輕晃動,“你很不錯,之前你和你父親的那場隔空鬥法我全程都在關注,一分錢沒出,還能將各方人馬耍得團團轉,東海第三把交椅給你坐,沒毛病!”
“宮老過獎!”
宮瀟湘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林深和宮泰兩個人說話,兩個人說的話落入宮瀟湘的耳中還需要中譯中一番,宮瀟湘不由得看了眼林深,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股勁兒,有一股讓她說不上來的勁兒,那應該就是純粹的江湖氣吧。
二人正說話的功夫,宮泰一陣劇烈咳嗽,雙手扶著躺椅扶手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人似乎是快要喘不上氣的樣子,臉色也跟著變得發黃,眼球微微暴突。
宮瀟湘見狀連忙大喊一聲,“爺爺您等等,我去給您取藥!”
林深卻是一個箭步上前,開啟了自己拿來的藥遞到了宮泰的面前。
“宮老!信得過我嗎?”
宮泰喘著粗氣,盯著林深,一隻手抓住了林深的手臂,手中使勁,以至於五指都陷入了林深的手臂皮肉之中。
對視幾秒之後,宮泰抓起來林深手中的藥直接塞進了嘴裡,都不帶喝水的,直接脖子一伸將藥吞了。
宮瀟湘見狀連忙遞過來水。
宮泰三兩口喝了水,倒頭躺在了躺椅上,喘著粗氣,回過頭看了眼林深,喘著粗氣道。
“年輕人,吃了藥我得休息,你先回去吧,晚點我讓湘湘聯絡你!”
林深沒有挪窩的意思,“老爺子,我的藥可要比那幫垃圾給你的藥好得多!”
宮泰不再言語,閉上了眼睛,躺在了躺椅上。
宮瀟湘急忙跑進客廳裡面,拿著毛毯出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分鐘後,拿著手機邊吃蘋果邊看青少年正能量動漫《銀魂》的林深轉過頭。
宮泰掀開毛毯坐了起來,雙手插進白髮之中使勁往後搔了搔。
“爺爺,您怎麼樣了?”宮瀟湘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