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接過營養膏，默默撕開包裝。
動作依舊優雅。
“對了！”陸沉這才想起正事，轉向還杵在原地的小個子，
“你剛才在垃圾堆那邊鬼叫什麼‘不好了’？天塌了還是胖子工頭原地爆炸了？”
小個子猛地一拍腦門，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哎呀！差點忘了正事！沉哥，就是胖子工頭！壞事了！”
“他又扣老子績效了？”陸沉一臉麻木，“扣唄，反正這個月褲衩都快沒了。”
“不是績效！”小個子急得直跺腳，“是B-7區那臺‘鐵皮王八’！徹底趴窩了！履帶卡死，主傳動軸好像也扭了！”
“胖子工頭驗完A區的報廢機甲回來，看到那鐵疙瘩癱在那兒，當場就炸了！”
陸沉心裡咯噔一下：“我不是讓你去糊弄一下嗎？你沒說我去找零件了？”
“我說了啊！”小個子哭喪著臉，“我說沉哥你發現履帶卡死可能是主傳動軸的問題，去廢料堆找替換件了！”
“胖子一開始還罵罵咧咧，說等你回來再算賬。”
“結果呢？”陸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結果！那死胖子不知道抽什麼風，非說不信邪，自己爬上去瞎鼓搗！”
小個子唾沫橫飛，
“他那噸位你是知道的！上去沒兩分鐘，就聽‘嘎嘣’一聲脆響！”
“好傢伙，傳動軸直接讓他給乾斷了！”
陸沉：“……”
“現在呢？”
“現在？”小個子聲音都帶了哭腔，
“胖子在B-7區發飆呢！說都是你延誤維修害的！讓你立刻、馬上、滾過去見他！”
“還說……還說要是修不好這臺‘鐵皮王八’，耽誤了今天的垃圾分揀量，就把你……”
“把你這個月的營養膏配額全扣光！還要罰你去清理‘酸液池’！”
酸液池！
陸沉臉都綠了。
那地方是處理強腐蝕性垃圾的。
防護服稍微破個洞都能爛掉一層皮！
是垃圾站最噁心、最危險的懲罰性工作！
“媽的！死胖子！”陸沉忍不住罵出聲。
這鍋背得太冤了！
他煩躁地在狹小的維修棚裡踱了兩步。
修“鐵皮王八”的主傳動軸？
還得在胖子工頭的眼皮子底下？
難！
但不去？
酸液池警告可不是開玩笑的！
“沉哥，咋辦啊？”小個子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慌個屁！”他瞪了小個子一眼，“你先過去，穩住那死胖子，就說我找到零件了，馬上到！”
“啊？真找到零件了？”小個子一愣。
“讓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陸沉作勢要踹他。
“好好好！我這就去！”小個子一溜煙又跑了。
棚裡再次安靜下來。
陸沉走到自己那堆破爛零件前，開始翻箱倒櫃。
零吃完了營養膏，將空管捏扁，隨手丟進角落的回收筐裡。
“你有麻煩。”她看著陸沉的背影，用的是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