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微弱，但……有規律。和周圍的‘垃圾’不一樣。”
陸沉張了張嘴。
能量波動？
他這破維修棚，各種廢棄能源核心、輻射材料多了去了，能量場混亂得一塌糊塗。
她能從這“噪音”裡分辨出特定結晶的“旋律”？
這感知力，得是雷達成精了吧？
“你……”陸沉眼神帶著探究，“怎麼做到的？這不像普通拾荒者能有的本事。”
零避開他的目光。
“以前……接觸得多。”她含糊地帶過。
“至於網路……幽能粒子糾纏，基礎通訊原理。利用殘存迴路和結晶逸散能量，搭建臨時低功耗通道，不難。”
她說得輕描淡寫。
彷彿徒手啟用報廢終端、黑進內部論壇、精準篩選信譽賣家，就像擰個螺絲一樣簡單。
陸沉：“……”
基礎原理？
不難？
他覺得自己的維修師執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這妹子身上謎團越來越多了。
但陸沉很識趣地沒再追問。
垃圾星的生存法則第一條：別對別人的秘密刨根問底。
尤其當這個“別人”能徒手從垃圾堆裡掏出高純度幽能結晶的時候。
“行吧，‘基礎原理’大師。”陸沉聳聳肩，壓下好奇心。
……
熄燈後的拾荒者樂園，人造穹頂的光線徹底熄滅。
只留下應急通道幽綠的微光，像鬼火。
陸沉裹緊油汙的工裝，跟在零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廢料處理區摸。
“就這兒？”陸沉看著眼前用報廢飛船引擎艙改的“鋪子”，嘴角抽了抽。
艙壁上用熒光漆歪歪扭扭刷著“老瘸腿維修”。
旁邊還畫了個瘸腿扳手的抽象畫。
零沒說話，直接上前，敲了門。
吱呀——
艙門拉開一條縫，一隻渾濁、佈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掃出來，在陸沉和零身上溜了一圈。
“進來，快點！”一個沙啞的聲音催促道。
門後是個逼仄的空間。
各種報廢零件、拆開的儀器堆得跟小山似的，只留出一條勉強過人的小道。
一個頭發花白、鬍子拉碴、右腿裝著簡陋液壓義肢的老頭，正坐在一張油膩的工作臺後。
正是老瘸腿。
他目光像鉤子，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零……或者說，鎖定了零手裡那個用破布包著的小包。
“貨呢？”老瘸腿開門見山，聲音嘶啞。
零沒廢話，直接把小包放在沾滿油汙的檯面上，解開。
幽藍的光芒瞬間驅散了工作臺上的昏暗。
那塊拇指大小的稜柱結晶和三塊碎片，靜靜躺在破布裡。
精純的能量波動讓空氣都彷彿粘稠了幾分。
老瘸腿渾濁的眼睛瞬間爆發出精光，呼吸都粗重了。
他猛地抓起那塊主結晶，湊到眼前一個佈滿劃痕的單片目鏡前，仔細端詳。
手指在上面摩挲，感受著那股溫潤又磅礴的能量。
“嘶……A級上品！好傢伙！”他低聲驚呼，又拿起碎片看了看，“純度一致！你們……從哪個墳頭刨出來的？”
陸沉心裡一緊。
零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交易，換東西。”
老瘸腿這才把目光從結晶上拔出來，貪婪地掃了零一眼，又落在陸沉身上。
隨後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行！規矩！東西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