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
那維萊特尋了一處溪邊的空地支起簡易的棲身所。
並非凡俗所需的庇護,只是覺得溪水撞擊岩石的聲音頗為悅耳。
他坐在岸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藍髮垂肩,面容清俊。
只是那雙眼眸深處沉澱的萬古風霜。
讓這副人類的皮囊多了幾分不屬於塵世的疏離。
月光灑在水面,被水流揉碎成一片銀輝。
他伸出手,與水中的倒影交疊,指尖觸碰處,溪水突然逆向倒流,順著他的手腕蜿蜒而上,在他臂彎處凝結成一枚水玉般的環飾。
那維萊特看著臂彎處那如水玉般的環飾,眼神平靜如鏡。
“沒有天理的枷鎖,竟如此愜意。”
在這裡,沒有天理的枷鎖,沒有預言的重負,更沒有需要他裁決的神明。
他不必再扮演那個永遠公正、永遠冷靜的最高審判官。
不必在神性與人性的夾縫中掙扎。
數千年未曾有過的鬆弛感,此刻如同溫水般緩緩浸潤著他的靈魂。
他,甘之如飴!
第二日的行程。
那維萊特開始有意識地感知這片大陸的能量體系。
空氣中漂浮的“魂力”在他看來如同尚未匯聚的涓滴,那些所謂的魂獸,不過是體內多了些凝聚的能量結晶。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某些魂獸體內魂環的光暈。
如同貼在靈魂上的標籤。
途中遇到過一頭千年的碧磷蛇皇,劇毒的涎液滴落地面便能腐蝕出深坑。
可當它遠遠瞥見那維萊特的身影時,竟如同見了剋星般,轉身便鑽入地下,連一絲毒氣都不敢留下。
還有一群飛天螳螂,本欲對下方的獵物發動突襲。
卻在掠過那維萊特頭頂時。
它們集體失了聲息,翅膀僵硬地載著它們墜入遠處的山谷。
那維萊特就像一位無形的君王,所過之處,萬獸臣服。
這種無需宣示的威嚴,比在楓丹審判席上的權杖更讓他感到自在。
直到第二日黃昏。
一陣急促的魂力碰撞聲打破了森林的寧靜。
那維萊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聲音來自西北方約三里處,伴隨著金屬撕裂般的銳響和某種生物的悲鳴。
他本無意介入紛爭。
但那股波動中夾雜的一絲不屬於魂獸的、帶著偽裝氣息的魂力,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魂力。”
“是人類。”
那維萊特如同學者遇到了有趣的課題,抬眸注視過去。
這一日來。
他行走之間,除開魂獸之外,再無遇到任何一人。
如今遇到人類,倒覺得頗為有趣。
旋即,他邁開腳步,身影在林間幾個閃爍,便已抵達聲源處。
只見一片被破壞的林地中央,一頭體長五米的紫電雷豹倒在血泊中。
雷豹額頭的魂環正散發著黑色的光澤,昭示著它萬年的修為。
只是其身上插著一柄閃爍著金光的長矛,氣息頹靡。
眼看就要身隕!
而在這千年魂獸的旁邊,站著一個身著金色宮裝的少女。
少女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肌膚勝雪,容顏絕美,尤其是一雙金色的眼眸,如同最純淨的黃金,卻帶著幾分冰冷的殺意。
那金色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垂落,只是此刻有些凌亂。
她剛剛完成對這頭萬年雷豹的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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