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很大,在山林中呼嘯,嗚呼呼的奔走。
才跨出門檻,趙林林就一個哆嗦,往後大撤步:“我要回去了,再見。”
身上剛從小隔間裡帶出來的暖意瞬間被吹散。
就如同一朵弱小的蒲公英,被一陣並不算大的寒風舔噬得乾乾淨淨,搜刮得一無所有。
趙林林看向外面:“感覺看起來和昨天差不多,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喬雪君:“雪厚了,昨晚應該下了一段時間,但是不大。”
她們戴著厚厚的棉口罩,說話都甕聲甕氣。
說完,趙林林道:“感覺呼吸都刺喉嚨。”
哪怕戴著口罩。
天天都在剷雪的匡千里看著門口的雪,都發愁:“這連雪都鏟不了。萬一下厚了,把咱們都埋了可咋整。”
他去把雪堆裡碎成了幾小塊的鐵鏟遺體撿了起來:“四分五裂,稀碎。”
喬雪君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走吧,我們回屋。”
零下70℃,感覺真不是人能待住的。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臺超級大冰櫃。
人被放在外面,就像是被放進急凍室的一瓶礦泉水,不管你那瓶子塑膠多厚,時間一長,總歸會被凍成一瓶冰疙瘩。
三人穿得很厚,但在外面呆了不到2分鐘,也依舊覺得血液的溫度都快被帶走,全身發冷。
立刻關門進屋了。
匡千里進出兩趟,臉都凍青了:“也不知道基地那邊是什麼情況。還好,涓風不用出門。”
喬雪君道:“王醫生在醫療部,那裡病人多,應該是整個基地供暖比較穩定的地方。”
回到小隔間,三人都沒有第一時間脫外衣,而是往火爐上湊近,汲取熱量。
匡千里點頭贊同:“昨天我去找涓風的時候,醫療部的溫度差不多有18度,挺舒服。我上班的工程部大概就10度。”
他道:“最暖和的應該是喬喬你那邊的溫室吧?”
喬雪君點頭:“溫室有20-25度。”
匡千里:“要用很多能源吧?”
要在外部氣溫零下70的情況下,把溫度升到25,那幾乎可以說是鉅額的能源消耗。
喬雪君點頭:“比往常會多一些,但還好,大棚本身有木頭給圍了一層,外面還有魚皮。”
而且整個試驗田的區域都在紅梅山的生產車間帶上,能共享到紅梅山內部因源源不斷的生產作業而散發出來的微微熱量。
如果別的區域最低溫有-72℃,那裡可能就-69℃左右。
匡千里:“還好藍油足夠。咱們基地還有柴油吧?”
喬雪君:“對,可以應急。”
幾人坐了一會兒,終於暖和起來了,都把厚厚的外套脫下掛起來。
趙林林去開啟收音機:“咱們好久都沒這樣,出不了門,在家聽收音機了。”
收音機裡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音,趙林林開啟,裡面就是第一基地的頻道。
現在早餐時間,是袁知意在唱歌。
匡千里把衣服掛好,坐下,扒拉出一個燙乎乎土豆開始剝皮,忽然想到什麼,問她倆:“你們說,海堡那艘船是什麼材質,是不是鋼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