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茵蹲在山坡上,手裡的鐮刀有一下沒一下地割著面前的鴨舌草。
晨露打溼了她的褲腳,涼颼颼地貼在腿上。
“唉。”她看了眼自己的揹簍,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片山坡的草藥都被她挖得差不多了,稍微值錢點的金銀花和薄荷前兩天已經被她薅完了,現在連鴨舌草也就剩這一塊了。
賣草藥賺錢,看來不是長久之計。
沈茵茵站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腰。
“要不我去中醫館看看,能不能找個老師傅拜師學藝,拿到介紹信考個中醫資格證,到時候就能自己做藥丸或者其他東西賣了。”
無證行醫不行,那有證,總行了吧。
她心裡盤算著,拜師學醫,總比現在天天採草藥賣強。
再加上,她上輩子做了那麼多年中醫,卻總覺得現代中醫少了點什麼。要是能親眼看看現在的老中醫是怎麼看病的,說不定還真能學到點不一樣的東西。
想到這裡,沈茵茵把鐮刀往揹簍裡一扔,轉身就往山下走。
山路崎嶇,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時被荊棘劃破褲腿。
太陽越升越高,曬得她滿頭大汗,到山下的時候,後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又走了差不多半小時,沈茵茵才到了一家中醫館的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推門走了進去。
門一開,藥香撲面而來。
館內光線昏黃,靠牆立著一排斑駁的木質藥櫃,密密麻麻的小抽屜上貼著泛黃的藥材名稱標籤,有些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藥櫃頂上堆著幾個藤編的簸箕,裡面晾曬著各種藥材,散發出濃郁的草藥香氣。
櫃檯後,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人正在用銅製戥子稱量藥材,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
“看病還是買藥?”中年人推了推眼鏡。
“您好,我不看病也不買藥,我是想問……”沈茵茵上前幾步,眼神認真地看著那中年人,“我想問這裡可以拜師學中醫嗎?”
中年人手裡的戥子頓了頓,隨即笑了:“小姑娘,我們這裡不收徒,請的都是正規醫師,現在不興收徒這一套了。”
沈茵茵看著他,還想說點什麼,但一看對方又低頭稱量藥材去了,要說的話也只能嚥了回去。
走出中醫館,她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但卻沒有輕易放棄,又往另一箇中醫館走去。
那家叫中醫藥堂,在兩條街外,門面比沈茵茵之前去的那家中醫館還要氣派些。
她剛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正在給病人把脈。
“請問……”她剛開口,那女人就抬起頭來。
“看病排隊。”女人指了指牆邊的長椅,那裡坐著三四個病人,聽到她的話也齊刷刷朝沈茵茵看了過來,大概是擔心她想插隊。
沈茵茵頓時有些尷尬,忙解釋道:“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想拜師學中醫。”
女人聽到沈茵茵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小姑娘,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想著拜師學藝呢?要學中醫得去正規中醫學院。”
“可是……”
“沒有可是,”女人擺擺手,“我們這都是正規醫師,不興收徒那一套。再說了,現在政策也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