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富的問題我會解決,”霍梟臉色凝重,聲音堅定,“他涉嫌買賣婦女,還勒索錢財,我可以去派出所報警抓他。”
“你有證據嗎?”邱立新反問,“現在人家一口咬定你拐帶他女兒,你手上沒證據,有嘴也說不清!”
秦禹透過門縫,看見霍梟的拳頭在身側攥緊,軍裝袖口繃出凌厲的褶皺。
他知道霍梟有多重視軍紀,此刻卻為了沈茵茵在頂撞上級,一時間心情也有些複雜,之前心底湧上的雀躍一下全壓了下去。
“連長,”霍梟往前一步,直視著邱立新,沉聲道,“我和沈茵茵是正當要結婚的關係,絕不是沈大富說的什麼拐帶!只要結婚報告下來,我立馬就和她去領證!”
邱立新看著他執拗的樣子,滿臉無奈。
“小霍,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前途無量。我那侄女,邱姌那丫頭對你什麼心思,你也知道。她長得不比那沈茵茵差,又是文工團的,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
“連長,”霍梟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卻字字清晰,“我的個人問題,不勞組織費心,結婚報告我會重新遞交。”
邱立新的臉色沉了下來,看霍梟的眼神滿是不悅,“如果組織還是不批准呢?”
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秦禹不自覺地往前傾了傾身子,看著霍梟的眼神越發的複雜。
辦公室內,霍梟沉默了很久。
窗外傳來遠處訓練場的口號聲,嘹亮而遙遠。
霍梟的肩膀微微往下沉了沉,然後緩緩挺直。
“那我退伍也行。”
這句話像一顆子彈,正中秦禹的心臟。
他眼睛驀地睜大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下意識後退一步,“哐當”一聲撞上了牆上的滅火器箱。
“誰?”邱立新厲聲喝道,表情異常難看。
“報告,”秦禹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軍容,推門而入,“三班秦禹前來送訓練報表!”
他目不斜視地敬禮,假裝沒有聽到剛才霍梟和邱立新的對話,可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落在了霍梟線條緊繃的側臉上。
“放桌上吧。”邱立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又恢復了威嚴。
他瞥霍梟一眼,聲音很淡,“小霍,你先回去訓練,好好想想我剛才跟你說的話!至於退伍,這個姓沈的姑娘家庭這麼複雜,她父親又這麼難纏,不是軍婚,你根本奈何不了他!”
霍梟重重抿了抿唇,沒說話,敬了個軍禮,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秦禹僵直的脊背稍稍鬆了鬆,但心情卻並不輕鬆。
……
烈日當空,訓練場上蒸騰著滾滾熱浪。
全連官兵整齊列隊,由一排排長霍梟擔任臨時指揮。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在曬成小麥色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閃亮的水痕。
“全體注意!休息十分鐘!”
霍梟的聲音洪亮有力,在訓練場上空迴盪。
他保持著標準的跨立姿勢,後背的軍裝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深綠色的布料緊緊貼在繃直的脊背上,勾勒出軍人特有的挺拔線條。
戰士們聞言立即解散,但霍梟依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掃過整個訓練場,確認各排戰士都找到陰涼處休息後,才稍稍放鬆了繃緊的下頜線。
“秦排長,過來歇會兒。”三排排長賀正坐在單槓旁,摘下軍帽扇風,朝不遠處的秦禹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