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聽曲兒。”
沈聽瀾說得隨性自如。
他挑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王振邦奉承地開口道:“沈總您來晚了,孟小姐剛剛表演完。”
沈聽瀾偏過頭,眼尾泛著冷意:“來晚了?”
王振邦聞言訕訕笑道:“既然沈總想聽,不妨讓孟小姐再演奏一曲,多拉幾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其他人開始應聲附和:“是啊是啊。”
言語中透著淡淡的輕蔑,彷彿把孟京棠當成了名利場上呼來喝去用來應酬、炫耀的玩物。
她接受著每個人投來的目光審視,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難堪。
尤其是在沈聽瀾出現之後,這種難堪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可以賣笑,卻不能在沈聽瀾的眼皮子底下賣笑。
沈聽瀾招了招手:“你,過來。”
指的不是孟京棠,而是王振邦,也是他們當中起鬨起的最起勁的一個。
王振邦點頭哈腰地走向他:“沈總有什麼吩咐?”
極盡諂媚。
沈聽瀾隨手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他的臉上潑了過去,又把杯子擲在了地毯上。
杯子沒碎,對方卻肉眼可見地慌了神:“沈……沈總。”
都說沈聽瀾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來沒見他在公眾場合當面發過火,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這位祖宗。
“滾!”
孟京棠低眉淺笑,勾了唇角。
從前常聽宋苒提起,說沈聽瀾是個英雄主義色彩極強的人,最喜歡路見不平,對弱者有著天然的悲憫感。
看似深情,實則涼薄。
宋苒還開玩笑說,他是想給每個女人一個家。
還真是一點沒說錯。
很快,包廂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聽瀾坐在邊上,指尖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桌面,低頭斂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而孟京棠始終站在原處。
她安靜不說話的模樣,孤高畫質冷,攻擊力十足的五官有種倔強感,讓人很想攀折。
沈聽瀾問:“來這裡做什麼?”
孟京棠沒好氣道:“吃飯。”
不是都看到了,還明知故問。
沈聽瀾又問:“好吃嗎?”
“還......”
剩下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沈聽瀾已經抓過她的胳膊,反手將人扣在椅背上,以一種極屈辱的姿勢跪坐著。
高開衩的旗袍露出白皙纖細的雙腿。
“不要。”
她握上了沈聽瀾的手,手心冒著密佈的冷汗,央求道:“我身體不舒服……”
是真的不舒服。
因為過敏,把她的生理期成功催了出來。
所以,她今天根本不會跟人發生關係,也不可能發生關係。
沈聽瀾眼底湧過難以壓制的怒氣,強勢地扣著她的下巴。
他冷聲道:“不舒服,怎麼個不舒服。”
“我要是晚來一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脫乾淨了送上床讓他們玩,嗯?”
她是沒腦子還是沒眼睛,竟然連王振邦這種人的鬼話都信,難道看不出他們這群人對她的意思。
不過是想要吃幹抹盡後白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