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站在她面前,點點頭:“嗯。”
孟京棠又說:“我看到她手腕上有傷。”
沈聽瀾還是點點頭:“嗯。”
除了點頭之外,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安靜地聽她講述。
沈聽瀾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
唯一的耐性,只是因為孟京棠。
她說了幾句,也不想說了,想把話題隨口敷衍過去。
“可能和我一樣是不小心摔倒的吧。”
沈聽瀾盯著她逐漸小下去的聲音,和修煉黯淡的神情,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有追問,而是問道:“所以,你是因為心裡想著這件事情,才故意摔倒給我看的嗎?”
孟京棠否認並解釋道:“我是不小心,浴室地得太滑了。”
她還沒有那麼不擇手段。
即使她想要博同情,想要試探她在沈聽瀾心裡的分量,她也不會選擇自殘的行為。
沈聽瀾歪著頭表示說:“我讓人明天來換地磚?”
孟京棠擺擺手,拿他方才奚落她的話噎了回去:“不用,我腦門上長眼睛了,又不會天天摔倒。”
沈聽瀾笑得寵溺。
有種明知道她無理取鬧,卻還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在他轉身準備將藥箱放回原處的時候,孟京棠低著頭很小聲地說了句:
“沈聽瀾,我有點害怕。”
沈聽瀾腳步微頓。
心化成了滴滴答答的水,淌了一地。
她每次都是這樣。
恰到好處的示弱,順理成章的拿捏。
他回過身,盯著坐在床沿邊的人,溫聲開口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孟京棠不說話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沈聽瀾無可奈何地再次重複:“京棠,宋家的事和你沒關係。”
“尤其是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不方便插手。”
宋思明婚內出軌在先,原本就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也沒什麼能力。
白蘭芝一開始的時候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那隻眼睛不想閉了,她也只能閉著。
落得今天的地步,怪不得任何人。
近些年,宋氏日漸蕭條,離倒閉也不過幾步之遙。
這個時候,想要抽身,談何容易。
孟京棠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宋苒呢?”
沈聽瀾說的那些顧慮,她都知道,她只是有些擔心宋苒。
害怕她有一天醒過來,會無法面對這個現實。
沈聽瀾沉了臉。
“我說過,如果你有確鑿的證據,我不會偏幫任何人。”
“否則,我也沒有理由偏幫你。”
那樣對宋凝也是不公平的。
身為宋家的私生女,她沒得選,也不是她的錯。
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沒有理由承受這些苦難。
宋思明當初拋棄她,又認回她,從來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和義務。
如果不是宋凝和傅宴西的婚約,宋家估計也撐不到今天。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帶來的好處,吃幹抹盡後又嫌棄她手段下賤。
孟京棠執拗地仰起頭:“可是你說過,我是你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