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裡。
偶爾劃過的亮光帶動一連串雷聲,淹沒了在街道疾馳的馬蹄聲。
克蕾雅有些狼狽地坐在車廂裡,用車內備好的乾毛巾擦拭著身上水漬、溼漉漉的頭髮。
為了追捕在墓園偷竊屍體的邪教徒,克蕾雅深夜在墓園蹲守,雖然蹲到了犯人,並用儀式魔法驅逐了怨靈,但在抓捕過程中遇上了雷雨天,將克蕾雅淋了個透。
“天黑又是下雨的,其實你不用在警署等我。”克蕾雅說著,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穿著雨衣的雪倫趕著馬車,側著頭在小了些的雨聲中說道:“讓我不等你?生理期還沒過去吧?瞅瞅你這個狼狽模樣……說不準就得折騰出病來,真以為非凡者就不會生病啊……”
“哪能呢。”克蕾雅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路燈,克蕾雅輕笑道,只是在笑完又打起噴嚏來。
不會真著涼了吧……幾個噴嚏讓克蕾雅心底嘀咕,但在之後一段時間裡沒有其餘症狀,讓克蕾雅重新放下心來。
回到家,克蕾雅先去泡澡。
躺在單人浴池中,克蕾雅覺得頭有些昏沉,緊接著便是渾身痠痛。
非凡者還真是會生病啊。
想到雪倫的話一語成讖,克蕾雅無語又無奈。
她想去夠著懸掛在浴室牆壁木籃裡的浴巾,但生病導致的一瞬間的恍惚讓她將木籃打翻在溼漉漉的地上。
看著沾溼的浴巾和衣物,克蕾雅無奈地敲了敲浴室的門,推開條門縫向外喊了聲:“雪倫,幫我拿些替換的衣服,就在那些衣櫃裡。”
克蕾雅擦乾收拾好。
不放心等在門口的雪倫走過來,扶了把頭昏腦漲身體沉重的克蕾雅,用平靜腔調壓著心疼,說道:“天天午夜在外面亂跑,我怎麼說來著?”
克蕾雅輕嘆:“明明應該是生理期的尾巴了……喝點藥,再去聖棺裡躺會估計就好了。”
但病來如山倒,這次感冒引爆了克蕾雅這段時間積累的病痛與疲勞,竟然讓克蕾雅都有些癱軟得站不穩。
喝完藥後,雪倫扶著克蕾雅,跟著一起躺進聖棺裡。
這是雪倫頭一次進來。
“好大。”靜謐的黑暗中,雪倫讚歎著坐下身來,讓克蕾雅靠在她腿上。
枕在柔軟中,克蕾雅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過去多久,克蕾雅從昏睡中醒來,藥物與聖棺的作用讓我精神恢復了許多,身體還懶洋洋的,但沒那麼難受了。
黑暗不影響克蕾雅的視線,她看到靜謐黑暗中雪倫端坐著時溫柔側臉。
三十多歲成熟魅力中沁著屬於少女的甜美感……而且這種卸下心理防備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情不自禁映在心中。
看到這個模樣的雪倫,克蕾雅又想起了一個月前的那個錯覺:雪倫喜歡我。
這不是錯覺。至少現在不是錯覺了。克蕾雅此刻確定道。
但……她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心中的創傷,屬於泰的創傷,也是她心底的傷疤。因為從最開始,她是姜哲,也是泰.珀斯蘭。並沒有所謂主副。
只是沒有親人的泰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也斷了。
而姜哲在那個世界還有著牽掛的家人。
所以她更願意回去穿越前的地球。
當然,貪心地想,能帶上非凡能力一起回去就更好了。
有著想要回家的掛念,有著想要成神的隱秘野心……如今克蕾雅沒有再談一段戀愛的想法。
克蕾雅輕嘆一聲,從雪倫柔軟腿上坐起身來。
“你醒了?”
“剛醒。”
“這裡很安靜。我喜歡這裡。”
“安眠與寂靜是女神的權柄。”
克蕾雅看到雪倫神情比平常更平靜祥和,在聖棺中的雪倫好似放下沉重負擔。
觀察到這些,克蕾雅暫緩了開啟聖棺的想法。
度過了一段沉默後,克蕾雅開口打破了寂靜:“漢爾已經明確不打算成為非凡者。而你好像還在猶豫?”
跟雪倫同時成為值夜者文職的漢爾,很滿意目前的車伕工作及薪水,他向做出詢問的鄧恩,明確表達了不願做非凡者。
比起危險與機遇,漢爾更願意與家人相伴。
雪倫沉默片刻,反問道:“你那時候為什麼會成為非凡者?你是梅阿查家族的貴女,你本有富足安康的人生。”
聽到雪倫的諮詢,克蕾雅稍作思考,回答道:
“那時候,我接觸到非凡的時候,也擔憂害怕,可說句更真實的話,那時候心情總體而言是興奮的……所以就算是沒有其他原因,我也會成為一名非凡者。”
“當然……也有些原因。我想找回一個地方,想抓一個人,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雪倫聽後沒了話語,過了會才笑道:“我們出去吧。”
……
傑西卡領著莉莉安娜回貝克蘭德處理家族事務。
雪倫在黑荊棘安保公司補這段時間缺的值日天數。
在家中徹底宅了兩天後,克蕾雅是被惡龍酒吧的老闆,前代罰者隊長,斯維因找上門打斷了懶貓似的生活。
斯維因變得更加蒼老,風塵僕僕的模樣,但身上的酒氣淡了很多。
斯維因藍眸渾濁卻堅定,他開口就向克蕾雅說道:
“你還記得蘭爾烏斯的案子嗎?”
克蕾雅被問得不明所以,甚至不明白在斯維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自從那夜殺死失控者後,斯維因就很少打理酒吧事務,黑擂臺和地下交易市場都是他那些弟兄在管事。
“當然記得。”
蘭爾烏斯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被騙走的一萬多鎊自然是沒法追回,其中包括高文支撐的那家孤兒院被騙走的救命錢。
後來是傑西卡,在讓高文放棄對孤兒院插手管理後,接手了瀕臨關閉的孤兒院。
有著記憶圖書館的克蕾雅自然不會忘掉蘭爾烏斯這個名字。
斯維因揉著疲倦的額角,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獨自調查蘭爾烏斯的案子。我找到了被他拋棄的未婚妻……那女人懷著他的孩子,並且那女人還堅持留下這個孩子。說著什麼孩子在肚子裡會哼歌、會吹口哨、會用音樂幫助她入睡……”
在聽到前半段時,克蕾雅心目中勾勒出一個痴情而可悲的女人,但聽到末尾,克蕾雅就覺得有些荒誕。
這描述,懷的還是個孩子嗎?
斯維因繼續說著:
“蘭爾烏斯給那女人聯絡過心理醫生,真正的‘心理醫生’,是隱匿組織心理鍊金會的成員,‘觀眾’途徑的序列7‘心理醫生’。”
請到的醫生竟然是心理鍊金會的成員?
“觀眾”途徑……
塔羅會的“正義”小姐也是“觀眾”途徑,並且一直都有高額懸賞“心理鍊金會”的訊息。
但不等克蕾雅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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