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蕾娜德嘴唇緊閉,聽到好友們可悲的現狀,捏在一起的手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迷茫無助地問向克蕾雅:
“能不能,救救她們?”
克蕾雅暫時沒有回應。
她猶豫著,也在思索著。
麗薩與芭麗絲的靈體被那名強大的邪教徒扭曲成一團,想要分開,就要消除來自隱匿賢者力量的汙染。
目前整個廷根,也只有她有著可能完成這種事情。
放開聖物“女神之劍”的封印,用自身直接來源於隱匿賢者的汙染源,去吸引麗薩與芭麗絲這份稀薄的汙染。
克蕾雅認為這個構想大機率能成功。
不過做出這種選擇,她要付出的代價很多。
這一過程中但凡出一點差錯,沒能再用聖物將汙染封印,她的軀體就會變成隱匿賢者的降臨容器。
即便成功,她也會加重自身汙染——隱匿賢者的汙染以及需要向黑夜女神祈求更多的恩賜。
為兩個混沌而陌生的靈魂,不值得付出這麼多。
最優的選擇是直接向鄧恩報告此次任務實情,調派戴莉過來能很輕鬆地將懷錶中被汙染的靈消滅。
“只是……”
克蕾雅輕輕嘆氣,她習慣了有個老傢伙總是陪著她看書,習慣那個老傢伙想法獨特但總是很細緻的講解。
而老尼爾身上有著比麗薩和芭麗絲更重的汙染,若是之後她想要清除掉老尼爾與隱匿賢者間的牽連,那沒有比這次更好的實驗機會了。
她需要驗證她的構想能否成功。
“交給我吧。”
克蕾雅從塞蕾娜德的手中拿過懷錶並推開了對方。
握著懷錶的瞬間,她單手捂著心口,口中直接吟唱了起來: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恆更久遠的黑夜女神。”
“緋紅之主,隱秘之母。”
“厄難與恐懼的女皇,安眠和寂靜的領主。”
心口處黑暗聖徽閃爍著緋紅,在緋紅中逐漸化作一把骨劍,被克蕾雅右手握著,從中一點點拔出。
隨骨劍被拔出,澎湃的汙染如黑潮從心口向外蔓延,密密麻麻布滿了克蕾雅的胸、腹、肩。
一種難言的感覺仿若潮水裹了上來,如同沉在深海,周身空間變得濃稠,耳畔有人在瘋狂囈語。
艱難保持著理智的克蕾雅深吸了一口氣,揮劍朝著懷錶刺去。
懷錶如玻璃般晶瑩破碎。
從中逃逸而出的混合靈體扭曲著慟哭。
一縷縷黑色氣息從混合靈體溢散,被吸捲入克蕾雅的心口處。
耳畔的語言愈發清晰,有個意志彷彿要降臨在這些黑氣中。
克蕾雅堅韌地咬牙抵抗著。
在抵抗過程中,她的眼前閃現出一幕幕“過去”的畫面。
她看到了麗薩的父親,一個新興工業的工廠主,踏上工業革命浪潮的弄潮兒,以工業革命為契機讓自身家族再次向上躍遷的曾經的農場主。
她看到了芭麗絲的父親,一個被淘汰的農場主,在被更上層力量不斷壓低糧食的商品價格後,連曾體面的生活也難以維持。
羅塞爾大帝帶來的工業革命浪潮仍未停息。
有人像麗薩的父親一樣,憑藉工業革命吃的盆滿缽滿,也有人家族衰敗成為了時代的代價。
麗薩與芭麗絲的悲劇,是其中一個小小的縮影。
但相比他們,在更底層,那些田地裡的人,那些被迫走進工廠的人,才是真正的代價。
被攫取的利潤,被異化的勞動……
人們在絕望下向能所見的“神”祈禱、祈求。
工業革命是邪神滋生的溫床。
工業革命也是人類社會進步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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