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苒太過虛弱,說出來的話口齒不清。
醫生沒聽清楚。
也沒管她,幫她處理好身上的傷,打上點滴後先離開了。
沒一會兒,病房裡又進來一個人。
他不過二十四五的樣子,一身黑色休閒著裝,身材修長勻稱,五官乾淨帥氣,劍眉星目。
但妖冶的笑容裡,看上去卻顯得那樣放蕩不羈,邪佞痞氣。
他徑直走到床邊,睥睨地盯著床上的女人。
蘇苒苒亦看著他。
對這人似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兒見過。
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想,難道是他救的自己?
蘇苒苒張口,因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說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
“謝謝你,救我,我的朝朝,她還,好嗎?”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就費了她好大的勁兒。
興許是身上太過痛,難受的額頭都在冒虛汗。
“什麼朝朝?”
西門烈焰挑眉,湊上前盯著蘇苒苒,笑得狡黠。
“苒寶,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奴啊。”
一句我是你的奴啊,瞬間炸開了蘇苒苒塵封多年的可怕回憶。
面前這個人,是西門烈焰?
那個身患偏執型精神分裂症,被家族送往鄉下療養,住在他們村旁邊一座城堡裡的有錢人家的少爺。
那年她七歲,不過是路過一條河,將他從河裡拉起來。
就再也擺脫不了的魔鬼。
蘇苒苒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的她總會被他抓進他的城堡,一關就是一個星期。
在城堡裡,他總是稱呼她為主人,他會跪在她面前學狗爬,會讓她撫摸他的頭。
會讓她把他當馬騎。
她要是不跟他玩那種遊戲,他就會發瘋打她。
要不是爺爺帶著警察上門,他還不願意放她走。
後來爺爺病重,怕她再被抓走,才將她送到厲家去庇護。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們又重逢了。
蘇苒苒努力讓自己冷靜,想著十來年不見,他的病應該好了吧。
他現在也二十四五歲了,應該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偏執,病態,瘋魔了。
她忍著身上傳來的痛楚,虛弱地問:
“是你救了我?”
西門烈焰蹲在床邊,雙手交疊墊著下巴,明明渾身都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貴氣,但此刻卻乖順得像條哈巴狗。
他趴在床邊點頭:“對啊,我在海上跟朋友玩遊戲,你就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我的遊艇前。”
“苒寶,你說這是不是命中註定?你根本就逃不過我的掌心,對嗎?”
他說著,笑起來人畜無害般,輕撫她的臉頰。
“可憐的苒寶,怎麼傷成這樣了?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蘇苒苒僵著不敢動。
也不敢避開他的觸碰。
她看出來了。
這人的病壓根就沒好。
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病態。
蘇苒苒渾身緊繃著,又問:“你只救了我嗎?還有一個孩子呢?”
西門烈焰蹙眉,有些不明,“什麼孩子?我只看到你,沒看到什麼孩子啊?”
“怎麼會呢,我明明看到朝朝被丟下去,我才往下跳的。”
蘇苒苒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