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眾人瞬間意識到不對,依舊半信半疑。
白維祺適時插話,聲如洪鐘,“大家稍安勿躁,大家排好隊,竇四姑娘一言九鼎,今日就會給大家結清工錢!”
議論紛紛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曹嬤嬤和幾個僕人抬著幾大箱子的銅錢從門外走了過來,眾人都識趣地讓出一條道來。
白維祺配合著曹嬤嬤,按照賬本的記錄開始有條不紊發放工錢。
“四姑娘,官府來人,說要檢查窯場的窯照——”僕人慌忙進門稟報。
頓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竇文漪神色從容,起身主動迎了出去,大批官兵魚貫而行,其中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
沈硯舟一襲緋紅的官袍,通身明豔,卻清雅絕塵。
窯場被人藏了火藥,茲事體大,她便叫曹嬤嬤派人去官府報案,沈硯舟身為御史大夫,這種事情怎麼也不屬於他的職權範疇,他怎麼來了?
竇文漪上前福身行禮,睫毛顫了顫,“沈大人,好巧!”
沈硯舟斂了斂神色,微笑道,“衙役們會仔細探查,你且放心。這附近有人建了私炮房,牽扯甚廣,聽聞昨日還有人用了霹靂彈,你沒事吧?”
竇文漪自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更不會誤會他是為她而來。
“沒事!”
沈硯舟已瞭解了整個案件的始末,聲音關切,“昨日的刺客已悉數落網,如今正在嚴查,你可知道是誰意圖害你?”
竇文漪思忖半晌,言辭謹慎,“我確實有懷疑的物件,不過沒有證據,就不敢妄加評判,只是那個刀疤男,曾在寺廟企圖擄走我,他的聲音我記得很清楚。”
沈硯舟溫潤的臉瞬間冷了下去,接二連三,還是個慣犯!
這背後的主使心腸實在太過歹毒了。
沈硯舟凝望著她,“是誰?”
竇文漪壓住心口的情緒,眸光清澈,“沈大人,上次在朝天觀時,我恐怕就得罪了人,如你所言,牽涉甚廣,還望你莫要深陷。”
裴司堰對竇茗煙到底什麼態度,並不明朗,她不想沈硯舟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得罪裴司堰。
“哦?”沈硯舟神情高深莫測。
她得罪的人除了玄明,自然就是那位想當‘福命天女’的貴女,她應該知道是誰,但有所顧忌,不願坦誠相告。
一般人就算爭得天命福女的稱號,也毫無益處,反倒是皇室中人,或者即將成為皇家的人,會千方百計為自己身上貼金,增加福運或者底氣。
沈硯舟腦海裡飛地速掠過幾位公主,一一排除了,因為那日她們根本不曾出現在朝天觀。
那麼只剩下一人有這個可能——竇茗煙,她的三姐姐,準太子妃!
沈硯舟喉結微動,會意地笑了笑,“四姑娘放心,此事,沈某自有分寸。”
哪怕她只說了一句,沈硯舟恐怕已經猜到答案。
竇文漪也跟著笑了,眉眼溫柔、姿容似玉,令人挪不開眼。
行,真行!
不遠處,裴司堰冷冷地瞧著桂花樹下極其般配的兩人,眸底瞬間湧現出一股寒意......
上次那天水藍披風的主人,恐怕就是這位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