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看向他,話鋒一轉,“沈大人,令郎風姿俊朗,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可有婚配啊?”
沈謹心存疑惑,不知為何他會關心起沈硯舟來,難道存了做媒的意思?以前,孟靜姝那丫頭天天追著硯舟那孩子,他們兩家本就沾親帶故,他們當父母的幾乎都默許了這樁親事。
可穆宗皇帝卻直接搶了他看好的兒媳婦,他有苦難言,他們還以為沈硯舟會消沉一段時日,不曾想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這倒讓他們看不懂了。
沈謹如實回道,“說來慚愧,以前我們也替他暗中看了一門親事,只是機緣不夠,那姑娘另作他嫁了。”
沈硯舟也有被人嫌棄的一天?不過他到底沒有打聽是哪家的姑娘。
裴司堰像是來了興致,笑了笑又道,“哦?令郎能力出眾,為人謹慎清正,是難得的好官。可他一直待在天寧城,想要更進一步,實在艱難。所謂,不歷州縣,不擬臺省。”
“朝中局勢混亂,何不考慮激流勇退,令郎到地方歷練,日後入閣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殿下,容臣回去考慮一二。”
沈謹滿腹心事,回到府上便命人讓沈硯舟過來說話。
太子的提點再明顯不過,既全了沈家做直臣的心,又讓他們置身事外,保全了沈家,遠離天寧城,遠離朝堂紛爭,於公於私,這都是沈家的最優選擇。
他的確不想沈硯舟陷入奪嫡的險境。
“硯舟,可有心上人?”
沈硯舟驚愕了一瞬,後轉為深思,試探著開口,“父親是想給兒子說親?”
沈謹神色複雜,“沈家開明,你的親事,你若有心上人,便告知父親,父親便張羅幫你提親。”
沈硯舟下意識想點頭,可他到底還未表明心意,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搖了搖頭,“暫無。”
沈謹反倒鬆了一口氣,“若是有機會外放去做地方官,你可願意?”
沈硯舟腦海驀地出現竇文漪那張嬌豔無比的臉,語氣堅定,“暫時不願。”
——
暮色四合,竇文漪帶著一匣子銀票乘坐馬車,冒著細雨趕往天寧城有名的瓦子。
翠枝眉開眼笑,“姑娘,這寶匯當鋪給的價格還真是合理。”
她完全沒有想到,僅僅幾樣東西,他們竟給了近萬兩銀子的高價,看來太子殿下賞給自家姑娘的東西都是些實打實的好東西。
她忽地又想起什麼,忍不住提醒,“萬一殿下知道你把東西都給典當了,怪罪下來,如何是好......”
竇文漪垂搭著眼簾,從上次她去沈家喝梅子釀的事情推斷,裴司堰就已經派了人監視著自己。
所以她最開始只讓翠枝典當了那個白玉棋盤,是隔了一天,才叫翠枝去當的其他物件。
他肯定知曉自己的行為,沒有來制止,就說明他不會干涉她。
所以,竇文漪才敢肆無忌憚,鐵了心把那些沒用的東西都換成銀子。再用銀子生銀子,然後囤積米糧。畢竟,今年的冬天可是百年一遇的寒冬。
竇文漪淡笑道,“怕什麼?要怪罪也是怪我。”
這不,她今日與福安郡主見面就是為了發一筆橫財!